秦歲歲離開福利院時,暮色已悄然漫上天空。她看了眼手機——下午4點23分,距離霍稟下班還有一段時間。
公交車在雲境酒店附近的站點停下,她沒心思閒逛,徑直朝那座玻璃幕牆構築的奢華建築走去。
門口的迎賓小姐還是早晨那位,隻是這次對方沒再投來探究的目光,玻璃感應門在她靠近時無聲滑開,仿佛早已預料她的到來。
大廳裡冷氣很足,秦歲歲在離電梯最近的休息區坐下,沙發皮質柔軟,卻讓她如坐針氈。
秦歲歲低頭繼續投遞簡曆,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在臉上,與頭頂水晶吊燈的暖芒交織成一片恍惚。
“霍總!您等等我——”
一道甜潤卻帶著急切的女聲突然劃破寂靜。秦歲歲抬頭,視線穿過空曠的大理石廳堂。
霍稟正邁著長腿走向電梯,黑色西裝剪裁利落,襯得背影如刀鋒般冷峻。
他身後追著個穿緊身裙的女人,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發出悶響。
那女人身材極好,曲線在裙擺間起伏如浪,耳垂上的粉鑽隨著動作閃爍,像綴著兩粒星子。
秦歲歲不自覺地屏住呼吸。這樣明豔奪目的美人,任誰都會多看兩眼,可霍稟連腳步都未緩半分。
女人突然小跑著攔到他麵前,雙臂一展。
“霍總,您昨晚明明答應沈伯母,把「鎏金歲月」的代言給我了!”
她紅唇微嘟,眼裡晃著委屈的碎光。
“嗯。”
霍稟從鼻腔裡擠出一個音節,眉心的褶皺更深了。
“簽約儀式馬上開始了,您不一起去嗎?”
她歪頭,指尖故作天真地卷著發尾。
“你也配讓我親自出席?”
霍稟掀了掀眼皮,聲線淬冰。
“讓開。”
女人霎時白了臉,倉皇退後兩步。
“……抱歉霍總。”
她低頭時,一縷卷發垂落,遮住了發紅的眼眶。
高跟鞋聲漸遠,霍稟卻忽然側首,目光如鷹隼般攫住沙發上的秦歲歲。
“戲…看夠了?”
秦歲歲騰地站起來,手機滑落在地毯上。
“我…我沒看戲!”
霍稟已經轉身踏入電梯。金屬門即將閉合的刹那,他屈指敲了敲感應區,門又緩緩打開——
“跟上。”
漫長的走廊裡,隻有兩人的腳步聲。秦歲歲盯著霍稟後頸上那顆淺褐的小痣,聽見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聾。
秦歲歲將套房翻了個遍——浴室台麵、臥室地毯,甚至窗簾縫隙都仔細檢查過。那張入場券就像憑空蒸發了一般。她蹲在床邊,盯著空蕩蕩的掌心發呆。
“吃飯。“
霍稟的聲音從餐廳傳來。滿桌佳肴香氣四溢,骨節分明的手正擺著餐巾,連餘光都未分給她。
秦歲歲磨蹭到餐桌前,筷子尖在米飯上戳出幾個小坑:“霍先生...您有沒有見過一張燙金入場券?“
“沒有。“他切牛排的動作絲毫未頓,銀叉折射的冷光晃過他的眉眼。
餐桌陷入沉寂。秦歲歲數著碗裡的米粒,直到對麵傳來餐具輕叩瓷盤的脆響。她立刻跟著放下筷子,像得到特赦的囚徒。
霍稟起身走向落地窗,修長的手指劃過平板電腦處理公務。秦歲歲攥著衣角往門口挪步時,聽見電子鎖“滴“的解鎖聲——那是他唯一的送客方式。
秦歲歲拐進巷口時,身後突然傳來幾聲輕佻的口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