局子裡的白熾燈刺得人眼睛發疼。
秦歲歲攥緊了借來的座機聽筒,指尖微微發抖。她能想到的人,除了孤兒院的院長,就隻剩霍稟。可這麼晚了驚動院長......
“可以借電話用一下嗎?”
秦歲歲撥通了徐濤的號碼,喉嚨發緊。
“徐助理,我是秦歲歲,抱歉這麼晚打擾你。”
“秦小姐?”
徐濤的聲音清醒而恭敬。
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?”
秦歲歲咬了咬下唇。冰涼的塑料聽筒貼著臉頰,她聲音越來越小。
“能不能...麻煩你來警局接我?”
電話那頭頓了頓。
“警局?好的,你稍等。”
掛斷電話,秦歲歲低頭看著自己皺巴巴的t恤和牛仔褲。在巷子裡躲避醉漢時蹭滿了灰塵,帆布鞋尖還磨破了個洞。
她環抱住自己縮在長椅上,冷空氣讓她打了個寒顫。
三十分鐘後。
腳步聲匆匆逼近。徐濤快步走進來,和民警低聲交談幾句,便來到她麵前。
“秦小姐,可以走了。”
秦歲歲這才恍惚抬頭,拖著磨破的帆布鞋慢慢站起來。
“謝謝你能來。”
她聲音輕得像羽毛。
“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,不麻煩你了。”
徐濤堅持道。
“我送您回去。”
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派出所。夜風迎麵吹來,秦歲歲下意識縮了縮脖子。就在她剛要再次婉拒時——
“嗒”
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突然降下車窗。
冷冽的雪鬆香氣息混著夜風撲麵而來,秦歲歲後背一僵。
“上車。”
霍稟的聲音比夜色更沉。
兩個字的命令,讓她指尖猛地蜷縮起來,磨破的鞋尖無意識地蹭著地麵。
秦歲歲的手指搭在車門把手上,遲疑了兩秒才慢慢拉開。
她沒想到霍稟也會來。
磨破的帆布鞋、沾著灰塵的牛仔褲,還有淩亂的頭發——這副狼狽模樣讓她恨不得立刻消失。
“有事找徐濤?”
霍稟的聲音從後排傳來,帶著幾分冷意。
“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?”
秦歲歲抬頭,正對上他審視的目光。
男人慵懶地靠在後座,修長的雙腿交疊,左手隨意搭在膝上,右手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機。明明是個隨意的姿勢,卻莫名讓人感到壓迫。
駕駛座的徐濤背脊一僵,內心瘋狂呐喊。
“老板,是您不給聯係方式啊!”
“我......”
秦歲歲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。
“沒有你的聯係方式。”
霍稟眼神一沉,手機“哢“地一聲鎖屏。
“不知道找我要?”
他語氣危險,每個字都像裹著冰。
“記住,徐濤是我的助理——”
“不是你的。”
秦歲歲的聲音輕得幾乎要被車內的空調聲淹沒。
“喔。”
秦歲歲點了點頭,手指無意識地絞著t恤下擺——那裡還沾著巷子裡的汙漬。
“手機拿過來。”
霍稟突然攤開掌心,修長的手指在車內燈下泛著冷白的光。
“摔碎了。”
她聲音更小了,想起這部手機還是霍稟上次買的,耳尖微微發燙。
霍稟收回手,對徐濤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