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歲歲走進套房
“霍先生?”
她又轉向書房,門縫裡透出一線燈光。推開門的瞬間,她的呼吸一滯——
霍稟整個人伏在書桌上,指節死死抵著胃部,額前的碎發已經被冷汗浸透。
聽到動靜,他勉強抬起頭,眼底布滿血絲。
“出...去。”
他咬牙擠出這兩個字,聲音嘶啞得不像話。
電話那頭的顧西州立即問道:
“阿稟現在什麼症狀?”
“他看起來很痛苦。”
秦歲歲上前兩步。
“額頭全是汗,一直捂著上腹...”
“去床頭櫃找藥箱。”
顧西州語速飛快。
“白色藥片,給他兩粒。”
秦歲歲匆忙取來藥片和溫水,剛放到書桌上,霍稟就猛地揮手打翻了水杯。玻璃碎裂的聲音中,他喘息著重複:
“滾...開。”
“顧先生,他不肯吃藥...”
她的聲音有些發抖。
“歲歲彆怕,你把電話給他。”
秦歲歲將自己的手機輕輕推到霍稟麵前,悄悄退出了書房。
客廳裡,茶幾上時裝周雜誌又堆積起來了。她隨手拿起最上麵的一本翻看,目光卻不斷瞟向緊閉的書房門。
十分鐘過去,裡麵毫無動靜。
二十分鐘後,書房依然沉默。
秦歲歲蜷在沙發裡,指尖死死掐著雜誌頁角。
眼皮像灌了鉛般沉重,卻仍倔強地睜著。
牆上的掛鐘滴答走著,書房的寂靜與困意一同將她淹沒。
書房裡,霍稟服下的胃藥開始起效,額角的冷汗漸漸消退。
桌上,秦歲歲的手機屏幕依然亮著。
——他剛剛掛斷顧西州的電話後,手機保持著未鎖屏的狀態。
這是霍稟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她的手機。
屏幕上乾乾淨淨,沒有任何新消息提醒。
通話記錄裡排列著幾個他完全陌生的號碼,聯係人列表對他來說是一片未知的領域。
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。
隻要點開通訊錄,或許就能找到今天那個男人的信息。
隻要查看朋友圈,就能了解她平日和誰來往...這些念頭在腦海中瘋狂滋長。
指節突然收緊,將手機推回原位。
他隨手抓起桌上的文件,強迫自己投入工作。
直到翻到第三頁,他才猛然發現——自己竟把文件拿倒了。
“嗬。”
一聲自嘲的冷笑在寂靜的書房裡格外刺耳。
“協議婚姻而已。”
他重重地將文件調轉方向,鋼筆在紙上劃出深深的痕跡,仿佛要將那些越界的念頭一並封印。
霍稟合上最後一份文件時,腕表指針已劃過淩晨兩點。他推開書房門,腳步突然凝滯——
———她沒走?
秦歲歲蜷縮在沙發角落睡著了。
時裝周雜誌從她指間滑落,發絲淩亂地鋪在抱枕上。
卡通睡衣下露出白皙的腳踝,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微光。
他站在原地,喉結動了動。
白天商場裡,她與那個男人並肩而行的畫麵突然刺入腦海。
“......”
霍稟徑直走向浴室。
冷水衝過緊繃的背部肌肉,卻澆不滅心頭那團無名火。
出來時,他刻意避開沙發區域。
床頭燈被粗暴地按滅,整個臥室陷入黑暗。
秦歲歲輕微的呼吸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,他卻像沒聽見一樣翻身背對。
——反正隻是協議婚姻。
晨光透過紗簾灑落時,秦歲歲在沙發上緩緩睜開眼。她揉了揉酸脹的脖頸,突然一個激靈。
———我在霍先生套房裡睡著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