板著臉傳達完了命令。
文彥武的臉色也稍稍鬆弛了一些。
先和顧輕舟拉了一會兒家常,然後又給他說了些當兵以後的注意事項。
算是善意的提醒。
按理說。
文彥武作為軍分區司令員,大校軍銜。
平時不說日理萬機嘛。
但確實沒有多少時間和一個年僅十七八歲的小年輕閒扯淡。
顧輕舟是很受趙司令員的重視。
而且以他的天賦隻要不出意外必定前途遠大。
不過等到顧輕舟天賦兌現成前途的時候,文彥武不是轉業就是退休了。
他現在本身就已經是退居二線了。
因為黔州省自古以來都是兵家不爭之地。
就連省會黔陽都很不受重視。
更彆說祿州市了。
所以當文彥武被任命祿州市軍分區司令員的時候,他的軍旅生涯其實已經開始畫句號了。
現在之所以特意抽出時間和顧輕舟坐在狹窄的禁閉室裡閒聊。
固然有顧輕舟是他任上最大的政績之一。
但更多的是出於惜才的目的。
這小子天賦異稟。
但也太能折騰了。
如果因為急躁、冒失的性格導致他不能完全兌現天賦。
不僅僅是他個人的損失。
更是部隊的損失。
文彥武在部隊服役了幾十年。
這支部隊依然是一支拉得出、衝得上、靠得住、打得贏的精銳之師。
也是最受人民信任和愛戴的子弟兵部隊。
但依然不可避免的有著這樣、那樣的弊病。
尤其是空軍部隊。
作為高技術軍種。
空軍不缺人,缺的是人才。
尤其是天賦異稟,不管是心智還是身體素質都十分出色的人才。
所以文彥武嘮嘮叨叨好一會兒。
更是出於‘惜才’的目的。
聊完了。
已經是下午五六點鐘了。
“晚飯沒吃吧,走,去食堂對付一口?”
顧輕舟趕忙擺手道,“已經對付了好幾天了,今天就不打擾您了。”
“你小子~~~”文彥武笑罵道,“是不是嫌棄我這兒的夥食不好?”
“也不是。”顧輕舟搖頭道,“馬上就要去讀大學了,下回能吃到家鄉菜估計得放寒假呢。所以這兩天還是先回家多吃幾口苞穀飯酸菜湯,要不然就吃不了了。”
“既然這樣,那我也就不留你了。”文彥武揮了揮手,道,“正好有人來接你,你這兩天就在家陪陪父母家人,少在外麵惹是生非了。”
顧輕舟好奇問道,“有人來接我,誰啊?”
“你出去了不就知道了?”文彥武笑道。
顧輕舟一頭霧水。
出了禁閉室。
才走出禁閉室,看到了外麵的景色之後。
他突然有一種‘重見天日’的奇妙感覺。
上輩子聽那些從部隊轉業的機長們吹牛逼,都說‘蹲禁閉’在部隊簡直能做到談之色變的地步。
以前隻覺得是老兵們在吹牛逼。
畢竟‘老兵的嘴,騙人的鬼’。
這回蹲完了三天禁閉。
他終於知道‘禁閉’為什麼有那麼大的‘威懾力’了。
蹲禁閉最大的恐懼是什麼?
是孤獨。
尤其是聽說有些禁閉室是一間狹小,暗無天日的小房間。
被關進禁閉室後。
不知道時間的流逝,不知道外麵的變化。
甚至連說句話的人都沒有。
時間長了。
整個人都會被強烈的孤獨感給吞噬乾淨。
甚至心理扭曲。
“媽的,以後去了部隊了,還是少惹些事。”
“要是真被扔進禁閉室了。”
“日子怎麼過喲。”......
顧輕舟嘴裡喃喃。
不知不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