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日後。
祖母身上的煞氣徹底除儘,病也徹底好了。
周氏卻病了。
聽說是被她那日氣病的。
陸念七隻聽聽,對周氏的死活她不在意。
此時,她身邊多了一胖一瘦兩隻鬼,二人嘰嘰喳喳在她耳邊說著這七日的成果。
亂,但好歹說清了。
總結一句話就是,大哥被他們輪番鬼打牆,鬼壓床,鬼嚇人的折騰。
第一日,就嚇得發瘋。
第二日,就嚇得發狂。
第三日,他就顛了,神誌不清,開始胡言亂語,神經錯亂。
之後幾日,他們就成功嚇唬他威脅吃死老鼠,吃臭泔水,扇自己嘴巴子,反正怎麼惡心怎麼折騰他怎麼來。
陸念七坐在院中,耳邊聽著他們的話,麵上帶笑,冬日冷風吹她臉上都覺得如沐春風。
他們乾得不錯,她覺得解決完小孩鬼的事,可以幫他們口中的老大。
就在這時,她先前讓雲露送信的人回了消息,要今日見一麵。
她去給祖母請了安,便借口嘴饞想去買果子點心得祖母允許出了門。
陸老夫人病在五日前就大好,這會兒是徹底好了,整個人神清氣爽,人也仿佛年輕了十好幾歲。
老夫人麵上心裡跟開了花一樣高興。
杜嬤嬤見老夫人歡喜,她麵上也都堆著笑。
黃嬤嬤被杜嬤嬤支走跟著趙嬤嬤一同去監工錦繡閣的修葺去了。
因為四小姐提醒過她警惕黃嬤嬤,杜嬤嬤也不知怎麼就是打心裡信四小姐的,所以,她便借這個理由支走了黃嬤嬤。
監工修葺院子有她信得過自己人趙嬤嬤,所以即便黃嬤嬤也跟著監工,那也有趙嬤嬤盯著她出不了岔子。
杜嬤嬤斂回思緒,為老夫人沏茶,又繞身到身後為老夫人揉著肩。
討喜道:“老夫人,我就說吧,四小姐一瞧就是會帶來福氣的,您看,您這病才幾日就好了,身子都硬朗得仿佛回到十年前呢。”
“就你會說話!”老夫人輕拍杜嬤嬤手背,偏頭看身後的人打趣她,麵上的笑卻一直沒落下來過。
人啊,老了身體硬朗有勁兒,就是高興歡喜,打從心底裡暢快。
又從衣領裡拿出那小小的不起眼舊舊的符,這符早被她用紅線穿了起來,掛在脖子上。
還真是,托了念丫頭的福,讓她還能多活些日子,護著她些。
又小心翼翼放回去。
陸老夫人才回想起從杜嬤嬤口中得知,念丫頭認親當日在清月湖發生的事。
傷不落身,天不罰她,福澤深厚等話。
莫不是念丫頭真的是福澤深厚之人,那陸朝朝的死——
她想到杜嬤嬤出去偶間聽到的,關於念丫頭認親當日傳出的陸朝朝沒死的言論。
她渾濁的眸子凝了凝,活了大半輩子的好處就是,能去偽存真看清哪些人是妖魔鬼怪。
先前她沒往這方麵想,現在有了懷疑,回想她了解的陸朝朝,自私虛偽,貪慕虛榮,還貪得無厭什麼都想要。
這樣一個人,怎麼可能甘心就這麼死了?
莫不是,她真的是投湖假死?
陸老夫人駭然,若真如此,此女歹毒心性簡直令人發指!
“杜嬤嬤,你去找個好一點兒的仵作,去挖墳把陸朝朝的屍體挖出來,細細勘驗,那屍體到底是不是陸朝朝!”
陸朝朝在投湖當天,周氏以接受不了女兒如此淒慘模樣,當天就下葬了。
如今才剛過頭七,又正值隆冬,按理,屍體還未腐爛,應該還能驗出些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