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隻有渡劫圓滿的大能才有的神通,人前顯聖。
又像是天地異象而生的海市蜃樓。
可終究是曇花一現,煙火一瞬。
要麼沒看見。
要麼沒看清。
白色的劍芒耀眼,雖是一刹那,卻將整個黑夜點亮,燦如白晝...
它撕碎山嶽般的巨蛇,攪碎數裡內的萬物。
當光逝去後,餘威化作長風,席卷四方,足足吹行數十裡...
嗚嗚哀風嘶鳴,好似鬼哭狼嚎,飛沙走石之間,所見一片狼藉。
山穀之外的玄甲騎亂作一團,戰馬嘶鳴不休,躁動不止,將士們如墜雲霧,惴惴不安。
“嘶嘶!”
“籲~”
僥幸窺見那座劍樓虛影的,此刻神色呆滯,一臉茫然。
“剛那是什麼東西?”
“好像是一座樓?”
“白色的樓?”
“看錯了吧...”
正在衝陣的南宮凝,聽聞巨蛇的那一聲嘶鳴,窺見那一場能量風暴,即便不知道那能量從何而來,但是她知道,一切都結束了。
身處風暴最中心的小師祖。
存活的可能性幾乎等於零。
她悲痛欲絕,好似有人用刀,在她的心房上捅,捅一刀,撒一把鹽,再捅一刀,在撒一把鹽...
那種痛。
讓她忘記了一切。
甚至忘記了她還活著。
小師祖死了。
為了救自己而死。
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,殺出去,衝出去。
點燃靈香,完成小師祖的叮囑,將真相昭告天下。
她不能停下來。
她不能倒下去。
南宮凝手持凝月,沒有一絲一毫的停歇。
趁亂衝殺,發了瘋的衝殺,一個姑娘,如月下的野獸,隻剩本能的殺伐。
“你們都該死,你們都該死...”
“為什麼...為什麼...”
“滾滾滾!!!”
成千上萬的玄甲騎,圍追堵截,殺喊震天。
“攔住他。”
“彆讓他跑了。”
“放箭!!”
南宮凝還是衝了出去,沒入茫茫黑夜,將騎兵遠遠甩在身後。
玄甲軍中為數不多的金丹境將軍尋著她的氣息,窮追不舍。
南宮凝一邊應對,一邊逃遁,殺喊聲於黑夜中漸行漸遠...
“追!”
“妖女,接本將軍一槍。”
油儘燈枯的南宮凝,於絕境之中靠驚人的信念支撐著。
且戰且退,將一個接一個的金丹境斬落,將對方遠遠甩在身後....
直到最後,遍體鱗傷的的她跌落到了一座山巔。
時以北鬥初橫,東方漸白。
她憑借著驚人的意誌爬起身來。
雙膝跪地,那張滿是血痕和淚痕交錯的麵容上,雙目空洞,嘴唇乾裂。
如同行屍走肉般自懷中取出一根金色的靈香。
握在手中。
金色靈香染血而燃,金色煙霧渺渺升騰。
模糊間,南宮凝撕開了早已黏在一起的雙唇,於顫抖中說道:
“鄴城叛變,落雲峰弟子宋青書戰死,鑄劍峰弟子阮重戰死,鄴城監察堂五人無一生還,小師祖許閒...生死不明。”
“落雲峰弟子南宮凝,請宗門...速速平叛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