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閒一手托著手肘,一手摸著下巴,“有什麼說法嗎?”
青衫青年說:“天星星象,預示天下氣運,凡州千年之內,恐有大事發生!”
“是吉是凶?”許閒問。
青衫青年廣袖下的手掌抬起,指尖舞動,掐指一算,眼眸中悄然拂過一抹流光,些許時候,作罷,低聲道:
“吉凶難測!”
“嗯?”
“我本不善堪輿觀星之術!”青衫青年苦澀道。
許閒餘光一瞥,試探道:“此事,可是與今日那道劍意有關?”
“八九不離十。”
許閒脫口而出,“那就是吉兆!”
“嗯?”青衫青年凝視許閒,眼中狐疑極重。
許閒一本正經的分析道:
“重器問世,證明什麼?證明此地氣運極盛,神器順勢而生,師兄你看,此星忽明忽暗,意味著什麼?”
青衫青年不語,神器順勢而生不假,可亦有重器應劫而出,不過…他還是下意識的搖頭。
許閒語調加大道:“一陰一陽,謂之道,一明一暗定興衰,神劍生我問道宗,證明我問道宗氣運極盛,而我問道宗代表什麼,代表著整個人族,所以,人族氣運強盛。”
“我宗誕神劍,妖魔精怪注定要被我問道宗在壓個百世,所以天星暗,預示非我族類,氣運將儘啊!”
“故於我宗為大吉,於外麵那座天下,當為大凶!”
青衫青年目中神色亦如此刻天星一般,忽明又忽暗。
雖然,許閒的解釋很粗淺。
他也不認為,自己的這個師弟,真能以元嬰之境,便能看破天星玄機。
但是...
不得不說,許閒講的並非沒有道理。
拋開一切看本質,往往看的更通透,有時候最簡單的方式和解析,越能接近事實的真相。
他沒有反駁,甚至認同道:“有道理!一語點醒夢中人。”
許閒眼中裝著小得意。
“沒想到,小師弟,懂的還挺多?”
許閒擺手道:“是師兄想的太多了。”
畢竟神劍是自己拔的。
劍就在自己的劍樓裡躺著,這件事說破了天,對自己也是好事,對問道宗自然也是好事。
隻是吧....
誰要跟自己作對,那可就倒了血黴了。
千年內。
許閒有信心搭起五層劍樓,登足渡劫境。
到時候,試問整座凡州,誰能與我爭鋒?
什麼妖神,魔尊,山精,鬼仙,聖人……還不是嘎嘎亂殺!
青衣青年毫不掩飾眼中的欣賞,抬手拍了拍許閒的肩膀,讚許道:
“師兄確實老了,問道宗的未來,就交給你了。”
許閒謙遜道:“師兄言過了,還得你和師兄師姐們鎮著,我還早呢。”
青衣青年笑笑,鬆開了少年的肩膀,“行了!時候不早了,你回吧,去忙你的事去!”
“那我可真走了?”
“嗯!”
許閒一步三回首,突然問道:
“對了師兄,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?”
對於第五師祖,山中之人,都以老祖宗敬稱,許閒確實未曾聽人提起過他的名諱。
青衫青年徐徐道:“我姓雲,單名一個崢字。”
“雲崢,青雲直上,一世崢嶸。”許閒小聲默念,忽地一笑,“記下了。”
許閒大步離去,背對雲崢揮舞手掌,喊道:
“雲崢師兄,回見!”
雲崢駐足目送,直到許閒的身影徹底掩於月色中,方才收回視線,低喃而語。
“我雲崢運勢也還不錯,大限將至之際,得了這麼一個小師弟。”
一日淺聊,他想知道的,都已知道,少年品行,心性,天賦無一不是萬裡挑一。
錯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