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滔天巨虎。
那天外一劍。
那青衣劍仙。
那帝君白澤。
天穹上的戰場,一尊尊恐怖的身形對撞。
還有那少年,那劍樓,那樓中祭出的兩柄劍。
焚天雀。
黃泉葬。
潰逃的妖,得勝而歸的劍修...
這一切的一切,好似與他們有些關係,又好似毫無關係。
他們彼此探討,小聲議論,竊語陣陣。
有敬重。
有挖苦。
有嘲諷。
有鄙夷。
各有不同...
“真服了,問道宗怎麼會這麼強?”
“廢話,人家一直很強好嗎?”
“鎮妖淵,以後不存在咯...”
“半座人間的仙劍榜也該更新了,誰言人間無神兵?這許閒一人有兩把。”
“焚天雀,黃泉葬,嘖嘖,也不知道哪一把,更勝一籌?”
“我其實就想知道,那叫雲崢的劍仙,是不是真打算把東荒的妖族殺絕,殺儘?”
“誰知道呢,這都一天了,不見劍歸,不見人回...”
“害...以後獵妖人,還有活乾嗎?”
“有啊,踏過那條荒河,去大荒...”
“我可不敢,荒河那邊,可是有獸神呢?”
“過了今夜,可能就沒有了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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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若潺潺溪流,無聲無息流淌而過。
一日...
兩日...
三日...
雲崢三日未歸,許閒三日未動。
少年暮氣,麵色煞白,嘴唇發青,緊閉的眼眸下,兩行血淚無聲流下。
劍也未歸!
期間,李青山和葉仙語察覺到許閒靈氣的損耗,試圖替其補充,可卻不曉得為何,許閒周身,似有一道無形屏障,可以隔絕一切。
他們想,卻做不到。
問道宗的弟子並未退去,而是依托著荒河岸那早已麵目全非的天塹,時刻戒備,就地防禦,像是在怕,遁去的獸潮,卷土重來。
三日裡。
凡州很不太平,時常能在夜晚看見,有星辰墜落人間。
東荒裡的大戰,一定還在持續,且動靜一定不小。
否則何至於能引得天穹上的星辰,都為之色變。
舉世聖人,惴惴不安。
魔淵之地,戾氣森森。
北海之濱,亦不安生,山巒震動,浪潮翻湧。
一尊尊恐怖的身影,裹挾漫天海水殺出,卻又被兩道人影給生生逼了回去。
東荒與北海的躁動,引動凡州地脈不穩。
整座天下的靈脈為之異動,那些盤踞在山嶽大河裡的精怪們。
時常在靜夜裡哀嚎哭泣,嚇的天下百姓,夜不能寐。
直到三日後。
臨近日暮時。
許閒的眼眉終於動了一下了。
李青山和葉仙語敏銳察覺,目光齊刷刷看向少年。
下一秒,目色沉沉的天穹外,一柄劍刺破天幕而來。
在眾人的猝不及防間。
沒入了少年的肉身中。
所有的目光,於這一刻聚焦在許閒身上。
許閒也如願睜開了眼,虛弱的麵容上,寫滿了滄桑和悲涼。
“咳咳咳!”
他劇烈的咳嗽,伴著幾口濁血噴湧。
葉仙語神色焦急,忙問:“小十一,你沒事吧?”
許閒抬起僵硬的手臂,抹過唇角,輕聲道:“我無礙。”
眾人稍稍鬆了一口氣...
“師兄他?”
葉仙語欲言又止。
眾人鬆下的心又懸了起來。
許閒抬望一眼天外,擠出一抹牽強的笑道:
“贏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