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這具載體,它便不需要在依附於輪回長河,想去哪裡去哪裡。
它也才能突破桎梏,修行屬於它的道。
沒有這具載體,它就隻能回到它來時的地方。
做一縷尋常的空氣,起風時,隨風逐流,無風時,漫漫漂流。
人也好。
獸也罷。
哪怕是一棵草,一棵樹。
若能冒尖,誰也不願碌碌無為,屈居人下,特彆是這一抹陰氣,來到人間已經三十載。
眼下機遇唾手可得。
它自然也會生出不甘來。
所以...
它妥協了,和許閒達成了一個,毫無保障和約束的約定。
它留下藥小小的神魂。
但是卻是竊取了藥小小身體一半的控製權。
簡單講。
現在藥小小的身體內,有兩道截然不同意識,一道是原本的藥小小,一道是陰氣的神念。
將來時機成熟,陰氣一定會取而代之,可許閒沒得選,隻能暫時保住藥小小的命,在尋破局之道。
至於將來,究竟是陰氣得道,還是藥小小占據主導。
隻能事在人為!
小小書靈不解依舊,意圖想要刨根問底,可許閒卻已坐起身來,向屋外走去。
“回頭在與你講。”
推門而出,幾道目光齊刷刷看來...
原本還在罵罵咧咧的阮昊,也瞬間噤聲,回眸一眼,神色一如往常,老成中帶著肅穆,正經的可怕。
“醒了?”
許閒忙下長街,拱手一輯,溫聲道:“讓師傅擔心了,我無礙。”
阮昊擺了擺手,猛撮一口旱煙,吞雲吐霧道:“沒事就好。”
李青山目光遊離在許閒周身,某種靈光時放,反複探查,方才鬆下氣來,吐槽一句,“沒那金剛鑽,就彆瞎攬瓷器活,小心哪天,把小命搭裡邊去。”
葉仙語偷偷摸摸趁機從桌上偷了顆棋子,若無事人一般,笑嘻嘻的望向許閒,講道:“小十一,藥家那丫頭的病,真被你治好了?”
許閒牽強笑道:“暫時死不了。”
葉仙語若有所思道:“那就是沒完全治好,尚有隱患咯。”
許閒故作輕鬆道:“世間頑疾,總是需要花點心思和時間的,就和修行一樣,急不得,得慢慢來。”
阮昊認同道:“嗯,確實,這天底下沒什麼事情是一下子就能弄清的,拉屎得不能一下拉完不是。”
許閒略顯尷尬,這比喻...好啊!
李青山嘖舌不語,扭過頭去,頓時傻眼,瞪著葉仙語,吼道:“我馬呢?”
葉仙語一臉無辜,四下張望,“什麼馬?哪來的馬?”
李青山氣的想掀桌子,可想了想,這桌子是自己家的。
還是忍了下來,低沉道:“不玩了。”
葉仙語得寸進尺。
“輸不起?”
李青山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,起身氣衝衝的離開了院子。
葉仙語得意無比。
阮昊看個樂嗬,跟許閒又交代了幾句,叮囑他,鍛造一途,也該精進精進了。
還與他講,等空閒了,到坊裡來一趟,他要看看他的功夫,有無退步。
許閒自是滿口應下。
抬眸看一眼天色,道一句時候不早了,阮昊背著手,抽著煙,昂首闊步離開了院子。
院子裡也就隻剩下了葉仙語一個客人。
不過瞅著,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。
許閒慢悠悠踱步至其麵前坐下,開門見山道:
“師姐,人都走了,有事說便是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