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線極其微弱。
四周人跡罕見。
世界安靜的出奇,整個小巷,似乎隻有少年的腳步聲在輕輕回蕩,偶爾發出物品掉落的動靜,便見黑影穿梭,速度極快...
是貓。
是鼠。
是貓追老鼠。
不過...
老鼠敢攔貓的路,還是單槍匹馬,倒是真不多見。
迎麵風起,呼嘯一粒碎瓦,發出破風聲,不偏不移,好巧不巧,就落在了少年身前,半步的距離。
啪!
碎瓦落地,擊穿地上斑駁石板,讓這條本就坑坑窪窪,破爛不堪的小巷裡,又多了個大坑。
許閒不慌不忙,停下腳步,緩緩抬頭看去。
竹帽下,一雙眼眸,泛著寒芒。
入眼所見,是巷子儘頭處,一座低矮的石屋房簷上,坐著一個人。
那人一襲青衫,束發彆簪,滿麵胡茬,鋼硬如戟。
本是青衣少年的裝扮,偏偏生一張邋遢大漢的臉龐,強烈的反差,讓人一看,就覺得極其不適。
許閒自問自己不是外貌協會的成員,可還是被眼前的人給醜哭了。
好在。
魔淵的白晝,天沒亮。
不過,醜歸醜,此人實力卻不弱,是個實打實的七品小魔王境。
隻見青發青衣雙角的漢子漫不經心的摳著鼻孔,手裡一拋一接,扔著碎瓦。
指尖一彈,望向少年郎,桀驁不馴道:
“嘿!小子,怎麼樣,打一架?”
許閒淡淡道:“在這?”
“不敢?”
許閒稍稍壓眉,語氣森寒,“我從不打架,隻乾仗。”
漢子舔舐唇角,饒有興致道:“哦...是有什麼說法嗎?”
許閒聳肩,平靜道:“沒什麼說法,打架分勝負,沒意思,乾仗分生死,才有意思。”
漢子一聽,爽朗一笑,扔掉手中的碎瓦,一躍跳下矮簷,站在長街上,左右擺動脖子,發出哢哢兩聲響動,興奮道:
“有意思,有意思,行,那就分生死。”
他手裡不知何時,握著一根七尺的長棍,如耍雜技一般,單手舞動,旋轉,嘴巴裡不忘繼續說道:
“好久沒遇到這麼狂的凡魔了,六品就敢這麼狂妄,你應該有些實力,來來來,開打開打。”
許閒樂了,善意的提醒道:“我會整死你的。”
漢子手中棍子停下轉動,猛然一握,單手上挑。
“呼!”
一道氣浪奔騰開來,長風隔空,蕩起少年白發衣角。
他棍指少年,仰著下巴,儘顯張揚,“求整。”
許閒也不廢話,右手往身側一探,一杆長槍握於手中,紅纓浮決,仙蘊激蕩,譏笑一聲,“夠賤。”
看到少年手中的槍,那漢子更興奮了,“竟是烈焰鎏金槍,有意思,太有意思,好,好啊,這樣打起來,才暢快,哈哈哈!"
許閒單手握槍,左手伸出,對他招了招,挑釁道:“來!”
漢子見少年這般狂,也不廢話,持棍而來。
由走而跑,由跑而奔,最後疾馳如風,距離百步之時,腳下猛然一踏。
小魔王的修為,全力釋放,長街小巷,被踏出一個大坑來。
他一躍而起,雙手高舉長棍,揮砸而下,胡髯獵獵,大風灌空,其勢若流星直墜。
大喝一聲,“吃老子一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