飯後,葉辰收拾了碗筷。
蕭長風和蘇婉坐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下,看著天上的月亮。
“長風,你說,我們是不是在做夢?”
蘇婉輕聲問。
蕭長風握住妻子的手,搖了搖頭。
“不是夢。婉兒,我們的好日子,要來了。”
他的聲音裡,是前所未有的堅定。
就在這時,葉辰的手機在口袋裡無聲地震動了一下。
他走到院子的角落,接通了電話。
電話是張濟民打來的。
“葉先生。”
張濟民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笑意。
“嗯,張神醫。”
“蘇婉女士的身體,我已經和我的團隊做過最後的評估。從生理指標上看,已經完全康複。剩下的,就是心病了。”
張濟民的語氣變得認真起來。
“心病還須心藥醫。葉先生,有些結,終歸是要解開的。”
葉辰沉默了片刻。
張濟民繼續說道。
“我作為一個醫生,給您一個建議。有時候,最直接的方式,往往才是最好的藥。長痛不如短痛,一劑猛藥下去,或許就能藥到病除。”
葉辰明白他的意思。
“我明白了,多謝您,張神醫。”
“不客氣。我也很期待,看到蘇婉女士真正開懷大笑的那一天。”
掛斷電話,葉辰看著屋簷下坐著的父母,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那麼和諧。
他眼中的冰冷,在此刻融化了幾分。
或許,張神醫說的是對的。
是時候,讓真相,這味最猛的藥,登場了。
他收起手機,走了過去,在父母身邊坐下。
“爸,媽,明天,我們就回家。”
他的聲音很輕,但蕭長風和蘇婉都聽懂了。
這個“家”,指的是那個他們被驅逐了二十三年的地方。
這一次,他們不再是喪家之犬,而是要以主人的姿態,堂堂正正地走回去。
……
第二天,清晨。
一縷陽光照進小院。
葉辰早早地就起了床,在院子裡打了一套拳。
他回到房間時,蕭長風和蘇婉也已經起床。
他們沒有穿昨天新買的禮服,而是穿著自己最乾淨的舊衣服。
“辰兒,我們穿這個去,行嗎?”
蘇婉有些不確定地問。
葉辰搖了搖頭。
“不行。”
他從衣櫃裡,拿出了那幾個購物袋。
“今天,我們必須穿得體麵。”
他說。
“我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看到,離開了蕭家,我們過得很好,比他們想象的,要好一百倍,一千倍。”
一個小時後,當蕭長風和蘇婉換好衣服,從房間裡走出來時,他們仿佛變了一個人。
蕭長風穿著那套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西裝,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身姿挺拔,此刻更顯得器宇不凡,依稀可見當年蕭家大少爺的風采。
蘇婉則穿著一套淡雅的米白色女士套裝,將她溫婉知性的氣質襯托得淋漓儘致,歲月的痕跡仿佛都被這身衣服撫平了。
他們看著鏡中的自己,又看了看對方,都有些恍惚。
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,他們還是京都最令人豔羨的一對璧人。
葉辰也換上了一套黑色的休閒西裝,他的氣質沉靜如水,卻又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。
一家三口站在一起,是那麼的和諧,又是那麼的不凡。
就在這時,院門外,傳來了一聲汽車的輕微鳴笛。
葉辰走過去,打開了院門。
門口,停著一輛車。
一輛,讓蕭長風瞳孔驟然收縮的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