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叫出了那個代號。
然而,站在他對麵的身影沒有任何反應。
他的喉嚨裡,發出一陣低沉的嘶吼,像是不滿,又像是警告。
幽靈之主欣賞著蕭辰臉上那一閃而逝的痛楚,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。
“怎麼樣,我的作品,還不錯吧?”
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炫耀和得意。
“我叫他刻耳柏洛斯,地獄的看門犬,很貼切的名字,不是嗎?”
“你看,他多麼強壯,多麼完美。”
幽靈之主像是藝術家在介紹自己最傑出的作品。
“我剔除了他腦中所有無用的東西,比如記憶,情感,還有你。”
“我為他植入了最純粹的戰鬥本能和絕對的忠誠。”
“現在,他隻屬於我,隻聽從我一個人的命令。”
他走到刻耳柏洛斯的身邊,伸手撫摸著他那傷痕累累的肩膀,動作親昵。
刻耳柏洛斯沒有任何反抗,溫順得像一隻真正的寵物。
“你說的孤狼?”
幽靈之主轉過頭,看向蕭辰,語氣中充滿了殘忍的譏諷。
“哦,他早就死了。”
“從他被送進我的實驗室那一刻起,他就已經死了。”
“現在站在你麵前的,是我最完美的造物,是我最忠誠的獵犬。”
蕭辰的拳頭,在身側緩緩握緊。
他沒有去看幽靈之主,他的目光,始終鎖定在孤狼那張麻木的臉上。
他試圖從那空洞的眼神深處,找到一絲一毫熟悉的光。
沒有。
什麼都沒有。
隻有一片混沌的黑暗。
冷。
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蕭辰的心底升起,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這不是對敵人的殺意,而是一種源於內心最深處的悲涼。
他的腦海中,浮現出多年前北境戰場上的一幕。
那是一次深入敵後的斬首任務,他們小隊被數倍於己的敵人包圍。
一枚榴彈在不遠處爆炸,巨大的氣浪將他掀飛。
在他意識模糊的瞬間,他看到孤狼撲了過來,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他的上方,無數的彈片和碎石儘數砸在了孤狼的背上。
後來,孤狼背上留下了十幾道永久的傷疤。
他醒來後問孤狼為什麼這麼傻。
孤狼咧著嘴笑,露出一口白牙,他說。
“哥,我的命是你救的,還給你,天經地義。”
“再說了,我皮糙肉厚,這點傷算個屁。”
……
記憶的畫麵如此清晰,而眼前的現實卻又如此殘酷。
蕭辰的眼神,從最初的震驚和痛苦,逐漸變得深沉。
那股徹骨的寒意,被一種更加堅硬的東西所取代。
決心。
幽靈之主敏銳地察覺到了蕭辰身上的氣息變化。
他臉上的笑意更濃。
“看來,你已經接受現實了。”
“不過,我今天邀請你來,可不隻是讓你看戲的。”
“我想跟你,玩一個遊戲。”
幽靈之主的聲音充滿了惡意的趣味。
“看到你曾經的兄弟,變成了這副模樣,你是不是很想殺了他,讓他解脫?”
“又或者,你還抱著一絲可笑的希望,想把他變回去?”
蕭辰依舊沉默。
他知道,對方接下來要說的,才是這場鴻門宴真正的目的。
幽靈之主很滿意蕭辰的反應,他緩緩抬起手,指向蕭辰。
“遊戲很簡單。”
“他,現在是我的狗。”
“而你,是入侵者。”
他的話音未落,身邊的刻耳柏洛斯突然抬起頭,那雙空洞的眼睛第一次有了焦點,死死地鎖定了蕭辰。
一股狂暴的殺氣,從他身上轟然爆發。
他弓下身體,四肢的肌肉緊繃,像一頭即將發起致命一擊的獵豹。
幽靈之主的聲音,如同魔鬼的低語,在甲板上響起。
“殺了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