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門打開,一條修長的腿邁了出來。
蕭辰從車上走下。
他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休閒裝,沒有佩戴任何彰顯身份的飾品。
那張東方麵孔年輕得過分,眼神平靜如水,仿佛眼前這般隆重的迎接場麵,對他而言不過是尋常風景。
老赫爾曼的心猛地一沉。
他設想過無數種對方的形象,卻唯獨沒想過,那個一夜之間攪動歐洲金融風雲、差點將他百年家族拖入深淵的存在,會是這樣一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。
越是普通,越是說明其背後的力量深不可測。
老赫爾曼不敢有絲毫怠慢,他立刻拄著手杖,快步迎了上去。
在他身後,所有施耐德家族的成員都隨著他的動作,深深地彎下了腰,姿態恭敬到了極點。
“尊敬的先生。”
老赫爾曼在距離蕭辰三步遠的地方停下,用一種帶著明顯敬畏的語氣開口。
“赫爾曼·馮·施耐德,代表整個家族,歡迎您的到來。”
他微微躬身,這是一個古老貴族能做出的最高敬意。
蕭辰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,又看了看他身後那些低著頭的男男女女,最後,視線落在了這座宏偉的古堡上。
“你倒是很會審時度勢。”
蕭辰的語氣很淡,聽不出喜怒。
老赫爾曼的額頭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。
“是我管教無方,讓那個不成器的孫子冒犯了您,給您帶來了不愉快的體驗。我已經對他做出了最嚴厲的懲罰,並將他永遠逐出了家族的繼承序列。”
他急切地解釋著,試圖挽回局麵。
“我再次為他的愚蠢,向您致以最深的歉意。”
說完,他又要躬身。
“行了。”
蕭辰開口製止了他。
“我今天來,不是來聽你道歉的。”
他邁開腳步,徑直朝著古堡的大門走去。
老赫爾曼愣了一下,隨即立刻跟了上去,亦步亦趨地走在蕭辰的身側,像一個謙卑的管家。
兩人穿過長長的紅毯,走進了古堡金碧輝煌的大廳。
“帶我去你的書房。”
蕭辰的腳步沒有停下。
“是,先生請跟我來。”
老赫爾曼立刻在前麵引路。
他將蕭辰帶到了自己那間掛滿名畫的書房,並親自為他關上了厚重的橡木門,將外麵所有的目光都隔絕開來。
書房內,氣氛壓抑。
老赫爾曼站在一旁,像一個等待宣判的囚犯。
蕭辰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看著窗外修剪整齊的花園。
“說吧。”
他沒有回頭。
“昨天晚上攻擊我們的人,是您,對嗎?”
老赫爾曼鼓起勇氣,問出了這個問題。
蕭辰沒有回答,但這沉默,本身就是最好的回答。
“我……我隻想知道,施耐德家族到底哪裡得罪了您這樣的大人物,以至於要承受如此雷霆之怒?”
老赫爾曼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。
“我需要一個人。”
蕭辰終於轉過身,看向他。
“伊芙琳·裡德。”
當這個名字從蕭辰口中說出時,老赫爾曼的瞳孔驟然收縮。
他的臉上,露出了比之前聽到損失百億歐元時還要震驚的表情。
他身體一晃,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,靠在了身後的書架上。
“您……您怎麼會知道她?”
他的聲音乾澀,充滿了不敢置信。
伊芙琳·裡德,是施耐德家族最高級彆的秘密,是他們隱藏了二十年的底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