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盈沉默幾秒,突然扭頭看窗外。
對於她掩耳盜鈴的動作,燭風喉間溢出一聲輕笑,低頭把被芯四角對準翻麵平鋪的被套,翻轉後用力抖平,再拉上拉鏈,一個被子就套好了。
袁盈早在他繼續乾活的時候,視線就轉了回來。
看著他利落的手法,她不得不承認,這個男人雖然長了一張不安於室的臉,卻該死的很會做家務。
四個房間的床單被罩全部鋪完,擦桌拖地,開窗通風,綠植澆水。
整理結束時,袁盈的棒棒糖也吃完了,轉身要離開時,卻被燭風攔住了去路。
他剛才乾活兒的時候,解開了襯衣最上麵的兩顆扣子。被這麼一攔,袁盈的臉恰好對上他若隱若現的胸肌。
聞到他身上淺淡的香皂味,袁盈下意識後仰:“乾什麼?”
“幫你乾完活兒了,連杯水都不給喝?”燭風反問。
袁盈皺眉:“不是你自願的嗎?”
燭風氣笑了:“自願的就不給喝水?”
袁盈盯著他看了幾秒,問:“你到底為什麼來找我?”
同樣的問題她昨天也問過,燭風當時的回答是因為不想異地戀了。
為了防止他再鬼扯,袁盈在他開口之前搶先道:“彆說是因為不想異地戀,我們已經分手了。”
燭風垂眸看她,銀灰色發絲在空氣裡輕微顫動:“沒分手。”
袁盈白了他一眼,視線落在他的胸肌……胸肌外麵那層襯衣的領子上。
她就是個普通人,生活裡接觸奢侈品的機會不多,但LV的lo還是認識的。
看看襯衣上的小標,再看看燭風那張很會花錢的臉,視線再挪回小標。
袁盈了然:“我知道你為什麼來找我了。”
燭風眉頭輕挑,雖然覺得她的答案一定錯得離譜,但還是想聽。
果然,袁盈冷笑一聲:“你是把家底敗光了,想找老實人接盤吧?”
燭風靜默片刻,真誠道:“我現在的家底,就算我們兩個沒日沒夜地敗,恐怕也敗不光。”
“是嗎?富哥,轉我五百萬看看實力。”袁盈伸手。
燭風握住她的手:“可以,但得等一段時間。”
他掌心太熱,幾乎要侵略袁盈所有感官。
袁盈本來想掙脫,聞言突然停下:“為什麼?”
“財產需要三個月的時間解封。”燭風回答。
袁盈微笑:“是不是還要我幫忙支付一筆解封費?”
“這個倒不用。”
袁盈受夠了詐騙犯的胡言亂語,抽出手在他手腕上打了一下。
不疼,但燭風還是故意悶哼一聲。
袁盈聽了,心情果然暢快,正欲再行不軌,突然瞥見樓梯那邊有人來,一秒端莊起來。
燭風無聲笑笑,適時往後退了一步,像個無關路人一樣從容地靠在牆上。
“老板。”來人熱情地打招呼。
看清是誰,袁盈的表情淡了幾分,但還是態度良好:“馮姨,你遲到了。”
來的正是金元寶的保潔阿姨,馮娟。
“對不住對不住,路上電動車突然壞了,我修了好久才修好,”馮娟連忙道歉,“我我我這就開始乾活兒。”
“已經收拾完了,你去把院子整理一下吧。”袁盈無奈道。
馮娟訕笑:“好好好,我現在就去。”
說罷,她轉身下樓。
“馮姨。”袁盈又叫她。
馮娟停步:“老板,還有事?”
“馬上就要暑假了,客流量可能會大一點,你未來三個月都不要請假了,還有遲到這種事,我希望也不要再發生。”袁盈提醒道。
馮娟哎呀一聲:“我們這裡的遊客都是冬天來,暑假不會有太多人的。”
“不管有沒有人,你都不能再遲到了。”袁盈笑道。
她聲線溫和,態度極好,就算是警告,也很難讓人聽出來。
馮娟敷衍地答應一聲,就直接下樓了。
小插曲過後,走廊裡靜了下來。
袁盈捏捏眉心,一扭頭就對上了燭風若有所思的眼神。
“乾嘛?”她麵露警惕,等著燭風對她和員工的相處模式說三道四。
燭風卻笑了笑:“沒事。”
袁盈愣了愣,沉默幾秒後上樓了。
燭風目送她的身影直到消失,若無其事地摩挲著手腕上被她抽出的紅痕。
樓下,致力於和王後身邊所有人搞好關係的束鱗,在馮娟上樓後立刻遊走到前台:“剛才那個,也是金元寶的員工?”
小雨頭也不抬:“是,我們民宿的保潔。”
束鱗看了一眼樓梯,確定沒人下樓後才說:“我早上在棲山而臥見過她。”
“嗯,她侄子是棲山而臥的老板。”小雨敷衍回應。
束鱗一頓:“那她為什麼不在她侄子店裡上班……算了,這個不是重點,她剛才說她是電動車壞了才遲到?”
“嗯。”
“她騙人,我八點就遇到她了,棲山而臥離你們這兒也就五百米,她走也走過來了,怎麼可能遲到這麼久。”束鱗壓低聲音。
小雨看他一眼,繼續盯電腦:“哦。”
“……就一個哦?”束鱗無語。
小雨:“不然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