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會的不會的,他不會違背諾言的。”馮娟忙道。
袁盈無視她,繼續看著馮壯壯,大有要他親自保證的意思。
馮壯壯這輩子沒受過的氣,今天全在這裡受了,偏偏還不能發火:“……放心吧,我說到做到。”
袁盈點了點頭:“那今天就到這裡吧,時間不早了,我就不留客了。”
馮娟趕緊答應一聲,拉著馮壯壯就往外走。
鬨了幾天的人終於走了,天邊泛起了魚肚白,金元寶的房客員工老板齊聚一堂。
叮叮叮,三隻手機陸續響起,小雨束鱗阿野同時拿起手機。
阿野看看手機上橙色的長方形,扭頭問束鱗:“這是什麼?”
束鱗沒空理他,一臉不解地看著袁盈:“袁老板,為什麼要給我們發紅包啊?”
“是感謝費,謝謝你們這段時間和我並肩作戰,”袁盈心情很好,“收了吧,不要有負擔,反正過年的時候馮壯壯會補給我。”
“我的最多!”小雨驚呼一聲,“六千!比我一個月工資都高。”
袁盈摸摸她的頭:“今天不營業,找個客房好好睡一覺吧。”
“謝謝老板!”小雨歡天喜地上樓了。
束鱗也開心道謝,謝完才不耐煩地回答一直問個不停的阿野:“是錢,可以買吃的。”
阿野秒收:“謝謝。”
三個人歡快地回屋了,袁盈一扭頭,對上了燭風的視線。
她立刻板起臉:“你沒有。”
燭風笑笑,繞到沙發上坐下:“需要幫忙嗎?”
“什麼?”袁盈皺眉。
“馮家那幾個人,”燭風靠在沙發上看她,坐沒個坐像,“三年內是不敢動你了,但過了訴訟期,他們很可能會報複。”
“我會在快過訴訟期的時候,提告。”袁盈平靜道。
燭風眉頭輕挑:“你敢這麼做,馮壯壯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三年又三年,至少可以清靜六年。
袁盈靠在桌子上:“知道他剛才為什麼答應得這麼痛快嗎?一是因為他怕馮娟這個親姑姑,二是因為他平時能這麼囂張,全靠光頭帶著人給他當打手,等我把那群人都送進去了,他孤身一個人,再橫有什麼用?”
“你不可能把所有人都送進去,”燭風指出事實,“總有一些人隻是輕微的處罰。”
袁盈攤攤手:“今晚的事不是秘密,外麵那些人應該已經知道我和馮壯壯的約定了,到時候光頭被判刑的話,他們隻會覺得是馮壯壯不守約定,才會害他們的老大失去自由,到時候該擔心被報複的人是馮壯壯,不是我。”
說完,她歎了聲氣。
因為沒有家庭做後盾,無論跟人發生多大的衝突,都要她一個人解決,所以她真的很不喜歡和人鬨矛盾,遇事也能退就退。
大多數情況下,她的包容與退讓都能換來同等的友好和溫柔,極偶爾的時候,會遇到一些得寸進尺的情況,但因為這個世界善意永遠比惡意多,所以她即便經曆了這些,仍然不打算改變自己的行為模式。
“不管怎麼說,事情算是解決了。”她脫力一樣倒在沙發上,雙眼呆呆地盯著天花板。
燭風靜靜地看著她,眼神愈發沉靜。
袁盈看起來在發呆,其實餘光一直在留意他,察覺到他眼神的變化後,她當即扭過頭:“看什麼看。”
燭風突然笑了:“寶貝,你很棒。”
他是真心實意地誇獎她,袁盈卻想起了某些獨處的夜晚,每次他這樣誇她,都是因為她出了大力。
察覺到身體發生的不明顯的反應,袁盈神色微變,留下一句‘無聊’就急匆匆跑上樓了。
燭風獨自一人靜坐半小時,才去三樓親了親已經睡熟的女戰士。
金元寶的眾人被折騰了這麼久,終於可以睡一個安靜的覺了。
一整個白天,都沒有人露麵,直到晚上九點之後,才陸陸續續有人出來找吃的。
白天空無一人的客廳沙發,很快就坐滿了吃泡麵的人。
束鱗一邊吃一邊問:“王……燭風呢?不會還在睡吧。”
“可能吧。”一整個白天都在做夢的袁盈神色萎靡,縮在沙發角落像個陰暗的蘑菇。
阿野轉眼已經吃完三桶泡麵,正準備拿第四桶,袁盈突然直起身。
“阿野,你吃這個,”袁盈遞給他一桶老壇酸菜的,“番茄的給我留著。”
阿野哦了一聲,接過老壇酸菜麵。
眾人一直到吃完飯各自回房間,燭風都沒有出現。
“還真能睡啊。”束鱗跑去二樓看一眼財來房緊閉的房門,不由得感慨一聲。
同一時間,馮壯壯結束了一天的工作,安然地到床上躺下。
突然,一個枕頭悶在了他的臉上,他驚恐大叫,卻被按得更緊。
窒息感席卷而來,他掙紮片刻後,很快沒了動靜。
沙……沙……沙……
鏟東西的聲響在耳邊反複響起,馮壯壯眼皮跳了一下,緊接著便感覺到一股夜晚的寒涼。
沙……沙……沙……
這是什麼聲音?他不是被悶死了嗎?為什麼死了還能聽到這些奇怪的聲音?
馮壯壯掙紮著醒來,就看到光頭等人全被塞了嘴綁了手腳,正一臉驚恐地盯著某個方向。
他下意識也看了過去,正在刨坑的燭風直起身,悠然地倚著為了修路才買的鐵鍬。
看到馮壯壯也醒了,燭風笑眯眯的:“馮老板,醒了啊。”
馮壯壯猛然瞪大了眼睛,想要大叫,卻發現自己嘴裡塞了東西,根本發不出聲音。
燭風從挖到一半的坑裡跳出來,抬腳踩在他的小腿上:“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,窒息昏迷和窒息死亡之間有一個很微妙的時間差,很少有人能熟練把控這個時間差。”
燭風說完停頓一瞬,笑了:“馮老板,我是不是很厲害?”
馮壯壯:“……”
厲害個屁,救命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