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程曦因為科舉新令不打算再考後,放心下來的程爹一心擺爛,每天吃好喝好睡好,在程曦真實年齡十五周歲、冒認年齡16周歲、公認年紀十七歲時,於睡夢中溘然長逝。
送親爹走的時候,程曦還在說:“老頭你看,聽我的沒錯吧?你好歹還多活了一年呢!”
程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死不瞑目,用最後的力氣努力抬起手,打算摸一下程曦湊在床邊的腦袋。
程曦畢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,親爹將死,她也非常難過,把腦袋湊到親爹手底下之後,程曦聽到親爹說:“曦兒啊!爹走了,你平時悠著點,自己的命不在乎也就算了,彆連累爹和你爺爺的墳都被刨了啊!”
程曦:原本的悲傷消失無蹤!
自那之後,程曦近親斷絕,最親近的就是一直照顧自家爺倆的鄰居五爺爺一家了。
從回憶中抽離,程曦很自然地回答五爺爺:“五爺爺你這都是假設了,事實上,我就是中了秀才,就是免了徭役,就是有許多支持我的老師同窗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。”
“沒阻止我進學是他們最大的敗筆,如今勝負已定,他們還想通過給我過繼兒子來翻盤?”程曦說起來都覺得好笑:“我當時看他們謀劃那麼久,還以為要怎麼搞我呢,結果就這?他們憑什麼覺得我不會拒絕啊?”
“你彆掉以輕心,”五爺爺憂心忡忡:“都知道你體弱陽虛不能生,總是要收養或者過繼兒子的,如果族裡就是卡著你,到時候你死的時候都沒有能摔盆的人!”
穿越者程曦:啊這……該怎麼說,其實我真的不需要兒子,體弱陽虛什麼的,就是為了不娶妻啊!
想歸這麼想,程曦卻不能直說,隻能繼續安撫五爺爺,並且表示自己已經有打算,後麵絕對會永攀事業高峰,讓族長不敢輕舉妄動。
如此這般,終於將五爺爺哄回去之後,程曦才鎖好家中門鎖,於關窗的房間裡掏出一張信紙。
看著信上的內容,程曦一邊敲擊桌子一邊納悶地想:死去的怎麼會是河道總督禦史呢?
程曦反複推算,依然想不明白:這不符合疑犯們的利益需求啊!
總不能河道總督禦史真是個倒黴蛋,意外死掉的吧?
難以理解的程曦再次畫起了河道的人員關係圖,想要從中尋找一些蛛絲馬跡。
這一找就是大半天,晚上睡覺前程曦還在琢磨:總不能是那誰知道自己會被下手,找了個替死鬼上達天聽,讓凶手們不敢再輕舉妄動吧?
因為腦子裡存了事,程曦這一晚睡得並不安穩。
迷迷糊糊的時候,程曦聽到了遠遠地穿來了鼓噪的聲音,在鄉村聽起來格外影響睡眠。
套上外衣,程曦打開門,看到五爺爺一家果然已經開了門,於是打聽道:“這是怎麼了?”
為了保障自家權益於是深度參與宗族各項事務的祖叔說道:“聽聲音是村西邊鬨出來的事,我正打算去看看呢,曦哥兒要不要一起?”
作為老程家這一分支唯一的代表,程曦當仁不讓、必須要去。
今天程曦敢不去,明天族裡分東西族長就敢漏了她。
“要去的,”程曦連忙說道:“夜裡涼,我去披一件衣服馬上來,您要不要也回去添一件衣服?”
族叔也是四十的人了,於是從諫如流,和程曦一樣穿了好幾層才出門。
沒有光汙染的古代鄉村一片漆黑,程曦和族叔提著燈籠也不敢走得太快,等到地點後,發現已經看不懂事情的發展了。
“這是發生了什麼?”族叔連忙和住在村西並且關係還不錯的族人打聽。
“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鬨起來了,”族人知無不言:“出門一看,就看到七嬸把貴哥兒家的拉出來了,拉出來的時候連外衣都沒穿,罵她偷漢子呢!”
“這不至於吧?”族叔有自己的判斷:“貴哥兒家的如果想漢子,改嫁就是了,何必偷人呢?前段時間求娶她的那個行商多好啊,她都沒嫁,說是要守著撫養孩子長大呢。”
“誰說不是呢?”族人使了個眼色,陰陽怪氣地說道:“還是咱們七嬸看的透徹,說是這寡婦要麼就是時間長了寂寞難耐思春了,要麼就是和奸夫早有勾搭才看不上行商。”
“天呐,七奶奶居然這麼懂!”程曦也緊跟著陰陽怪氣:“是不是自己守寡守出來的經驗啊?”
給程曦兩人科普的族人沒忍住偷笑了一聲:“可不是,咱們族長可尊重七奶奶的經驗了,現在要給貴哥兒家的問責呢。”
程曦看著抱著娘親哭的小女孩,看她試圖用自己小小的身體遮擋衣衫不整的娘親,不由看了天上一眼。
老頭子,你女兒我要不是穿越的,當年就是我抱著你的屍體哭了。
這麼想著的時候,程曦聽到族長嗓門嘹亮地說:“你們這樣,是要沉塘的!”
“族長,您這話就不對了,咱們可是遠近聞名的刑名程家,怎麼能知法犯法呢?您這是濫用私刑啊!”看不慣的程曦插嘴道:“這要是給人知道了,多影響我二伯的前程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