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打聽這些做什麼?”話雖這麼說,但是八卦的趙陸也早就打聽清楚了:“這人家裡關係挺簡單的,他今年二十四歲,還沒有娶妻,考上同進士之後,族裡在幫他看妻子的人選呢!家裡隻有父母,五個姐姐都嫁出去了,嫁得都挺不錯,不是富商就是舉人,都能幫襯他。”
“不接。”程曦再次一口回絕:“你幫我找個借口回複吳家,不行就說我性格狷狂,你不建議找我。”
趙陸不解:“為什麼啊?”
“二十四歲考上同進士,而不是押後一兩屆再考,說明此人心高氣傲覺得自己能考上進士,但是沒有自知之明。五個姐姐的獨苗,說明在家格外受寵,估計不太彎得下腰,去偏遠地方還不能擺正姿態,怎麼拿優秀?他二十四歲沒有娶妻,等著中進士才娶,肯定是一心用婚姻做籌碼,想要娶個能助力自己的,也說明家裡沒有辦法讓他娶到滿意的妻子,但是你說姐姐嫁的都不錯,能夠讓你說不錯,現在他中進士了還能幫襯他,肯定是家裡隻看中男方條件能不能有所助力,估計姐夫們都有坑,不是續弦就是人有問題。”
“這種小戶人家的大少爺,比大戶人家的小少爺還難搞,你可彆坑我!”程曦一臉拒絕。
程曦是真的寧願去輔導秦國公府小少爺,也不輔導這個普通人家大少爺。
“哪有不難搞又錢多的?!”趙陸叫屈:“我可沒有坑你!你說說,這麼多錢,要是人沒點小毛病,你拿著也不安心啊!”
程曦一臉痛心疾首:“枉我以為我們這麼多年好友,你應該了解我啊,我是那種為了錢可以受氣的人嗎?”
趙陸非常肯定:“你是!先忍著把錢拿到手,後麵再偷偷坑人報複回去的那種人就是你沒錯了。”
程曦:……朋友應該了解我,但是也不必這麼了解。
和趙陸貧嘴了一番後,程曦才說道:“好啦好啦,彆說兄弟瞞著你,如果沒有更好的選擇,我還真的會為錢折腰,去給這家夥當三年老媽子,但是我現在有其他選擇了。”
趙陸好奇又有分寸:“什麼選擇?能說嗎?不能的話就算了。”
程曦說道:“不僅能說,還需要你幫忙打聽。”
趙陸打起了精神:“什麼人這麼有牌麵,連需要幫忙打聽這種話都讓你說出來了?”
程曦敲敲桌子:“想聽就趕緊倒茶啊!有沒有眼力見。”
趙陸無語:“這是你家!我是客人!”說著還是動手給程曦倒了茶:“我真是欠你的!”
“我們縣裡來的這個欽差,是昭明十七年的狀元池明崖,師從刑部尚書楊閣老。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,據說他差點就成了嚴閣老的乘龍快婿,不知道怎麼鬨翻了,轉頭就成了楊閣老的親傳弟子,傳奇人物啊!”趙陸的八卦熱情點燃了:“怎麼,是他要外放了,所以邀請你?”
“你比我還敢想……”程曦不知道要不要感謝好友對自己的信心:“他說楊閣老師弟的兒子中了二甲進士,要外放,想讓我過去當他師弟的師爺。”
“楊閣老的師弟可不少,也不知道是哪一個?”趙陸說著。
“這一榜榜上有名,二甲,沒考上庶吉士,親爹是楊閣老師弟,大概率是楊閣老同黨中人且在京城,可能和秦國公府有過節,消息都給你了,趕緊幫忙打聽一下。”
“你可真是不客氣啊!”趙陸吐槽著,答應道:“我回去就讓我哥還有我大舅哥他們給你打聽,先把這回進士名單搞過來。”
趙陸大哥是驛站的差役,大舅哥是行商,消息一項靈通。
“好兄弟!”程曦錘了一下趙陸的肩膀,悄咪咪地和趙陸說:“彆說兄弟沒想著你,楊閣老預計也會過來查落水案,到時候秦國公府和福建巡撫大概率都會牽扯進去,你讓咱大哥和大舅哥避開點,彆被遷怒或者牽連了。”
趙陸連連點頭,又補充問道:“秦國公府中人來的時候,我讓我哥請假?還有彆去福建?”
程曦點頭:“最近沒事就在家裡呆著,彆嘴饞跑出去吃什麼小餛飩、生煎、酒釀圓子、菜包飯。”
趙陸吸溜了一把口水,感覺饞了,但是也明白了:這把楊閣老算計秦國公府,程曦看好楊閣老一方能贏,甚至還給人家出謀劃策了。
“你這就決定投靠楊閣老了?”趙陸有點擔心地問道:“靠譜嗎?楊閣老和池明崖這些人,心眼子至少八百個,你彆到時候被他們給算計了。”
“什麼投靠不投靠的?”程曦笑道:“我們這屬於暫時性的戰略合作關係,好處不給夠,誰給他們乾一輩子啊?”
打工人,打工魂,打工人是人上人!程曦想著:公司什麼的,都是跳板,沒聽說打工人不跳槽的,不然放著幾千兩銀子不要,是對楊閣老和池明崖愛得深沉不成?
趙陸看程曦一副心裡有數的樣子,知道自己腦子玩不過他,也不多替他擔憂:“我就是多問一句……”
“說!”程曦一揮手。
“我真饞了,能從明天開始在家待著嗎?今天去縣裡吃個夠?”趙陸可憐巴巴地說道。
程曦深吸一口氣:“你個吃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