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她的嘴角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來,又拿起望遠鏡看向江應景的方向。道路兩旁雜草叢生,烈風將那些草吹得東倒西歪的。
但,那朝著這麵走過來的身影,卻是越來越清晰。大概是目的就要達到的緣故,林清忍不住的興奮了起來,手中的望遠鏡握得更緊。
眼看著江應景就要走近,她示意男人在窗口盯著,而她,則是走到程小也身邊,將她往二樓的邊緣挪了挪。估計是想著該站在什麼地方才更有氣勢一些,她一連將程小也挪了幾次,最後在定在正對著倉庫大門離邊緣不到半米的地方。
“來了。”男人低聲的說了句,林清站直了身體,臉上掛著慣有的微笑。
隨著那道破舊的鐵門吱呀的一聲響,江應景出現在程小也的眼簾中。
他依舊是一副瀟灑風流的模樣,穿了一套束身的黑色皮衣皮褲,嘴上叼著一支煙,絲毫沒有半點兒來救人的緊張。
林清的心裡有些犯嘀咕,不過現在也由不得她慢慢去琢磨,淡笑著開口道:“還以為江少會不來了呢。”
江應景的眉頭微微的挑了挑,朝著他們的方向看來,眼神在程小也的身上停留了一秒,轉向林清,似笑非笑的道:“林總那麼有誠心,我要是不來,豈不是要令林總失望?”
林清笑了笑,看了程小也一眼,搖搖頭,道:“這江總可就說錯了,您要不來,失望的可不是我。”
“哦,是嗎?”江應景笑了笑,又抽了一口煙,懶懶散散的靠在那破舊的鐵門上,並未看程小也一眼。
江應景不說話,也不問林清他們想要什麼。氣氛開始冷場。估計是沒見過對人質那麼不上心的人,林清的心裡不由得有些著急。
畢竟是在商場上混跡多年的老狐狸了,雖然心裡著急,但臉上卻並未表現出來。她低頭看了看一臉呆滯的程小也,笑著柔聲道:“小也,江總已經來了,你難道就不想和他說幾句話?”
她的聲音聽似溫柔,卻不難聽出其中的威脅。江應景不說話,她自然就隻能讓程小也說了。
程小也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似的,沒有任何的反應。林清正想發怒,江應景似笑非笑的聲音便傳了過來:“林總是不是太著急了些?”
他的語氣中是毫不遮掩的譏諷,林清知道他是在諷刺她狗急跳牆,臉色微微的變了變,指甲深深的深入手掌心中。
她跟在陸明榮身邊多年,誰不是巴著她捧著她?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。這人就是這樣,狐假虎威的時間長了,難免會當了真。
她咬緊牙關,正想發作,江應景慢悠悠的聲音又傳了過來,“和我相好的女人那麼多,林總抓了個過去式過來,不是太著急了是什麼?”
此話一出,不管是林清還是那個男人,臉色驀的都變了。江應景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,林清朝著程小也看去,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沒有掉眼淚,更沒有半點兒崩潰的模樣。
她的心裡有些震駭,程小也這樣子,未免也太冷靜了一些。她心裡的震駭還未散去,那個守在窗邊的男人就大步走了過來。
他的臉陰沉著,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微笑,也不和江應景打招呼,直接走到程小也麵前,啪啪的扇了程小也兩耳光。
看著程小也兩邊的臉頰紅腫起來,他像是欣賞一件傑作似的,挑釁的看向江應景。
他是下了狠手的,不過才短短的時間內,程小也的臉就浮腫了起來。那紅紅的指拇印在白皙的臉上甚是觸目驚心。
明明能想象得到那眼冒精花的感覺和火辣辣的疼,可是,程小也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,連哼也未哼一聲,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。
他比林清有理智一些,要想知道江應景是真的不在乎程小也還是假的不在乎程小也,拿程小也的身體做試驗,完全是最好的試探。
江應景的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,似笑非笑的道:“打,儘管打,該心疼的人可不是我。”
他是意有所指,是在告訴林清,他不是今天的主角。如果為了個配角把人質弄傷了,怎麼給主角交代?
林清自然能聽得懂他的意思,臉色變了變。姓江的這小子真不是吃素的,竟然知道他們抓程小也的真正目標不是他。
她握緊了拳頭,咬緊牙關冷笑著道:“那江總的意思是不關你的事了?”
江應景懶洋洋的笑了起來,似笑非笑的道:“我早就告訴過林總,你太著急了。狀況都沒搞清就叫我來,這不是自找沒趣麼?”
微微的頓了頓,他挑了挑眉,又接著道:“難道林總都不看報紙的麼?怎麼靈敏度那麼遲鈍?”
林清當然看報紙的,也知道,江應景的新歡是嫩模黎皎,並且,據說就要訂婚。
隻是,她由始至終想對付的人都是陸放。而江應景,隻是聯係不到陸放拉來的配角而已。
江應景竟然會半點兒舊情也不念,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。她咬緊了牙關,正想著對策的時候,手機突然響了起來。
她也不顧江應景在,拿出手機看了一眼,摁了免提遞到程小也麵前,柔聲道:“小也,這是你小放哥哥打來的電話,和他說幾句。”
程小也並沒有理她,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,嘴角勾起了一抹輕蔑的笑。
林清有些惱怒,正想讓程小也吃點兒苦頭,陸放譏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,“也活該你白白的陪陸明榮睡了那麼多年,難道你不知道我愛的人,從頭到尾都隻有朱怡麼?”
他的聲音透過手機的免提,在空曠的空間中一點點的回蕩。程小也隻覺得痛得厲害,本來早已是血肉模糊的傷口中,像是又被人狠狠的插入一把玻璃渣似的,疼得驚心。
不得不說,這兩個男人都是狠的。江應景給了她一刀,而陸放又狠狠的將一把玻璃渣插入她的心臟之中。
世界漸漸的黑暗下去,整棟廢棄的倉庫開始一點點的坍塌,異度空間,將這一切一點點的吞噬掉。
林清被戳到痛處,肮臟的破罵聲刺痛了耳膜。程小也側過頭,看著她那張煞白而扭曲的臉,嘴角勾起了一抹淒惶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