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從她回來,遲楠就隨著她搬回了老宅。他什麼時候和齊瑜冉在一起過?
在她回來之前?不可能,如果是在她回來之前,齊瑜冉不會現在才說自己懷孕了。
那到底是什麼時候?前幾天齊瑜冉回來時?有那麼快?而且,那幾天,遲楠好像睡的是書房。
在之前?遲楠好像也沒有夜不歸宿的時候。懷疑是會瘋狂滋長的藤蔓,一點種子種下,便會無休止的生長。
直覺的,遲早早不相信齊瑜冉肚子裡的孩子是遲楠的。這個孩子來得太蹊蹺,即便是找無數個借口,她也無法說服自己相信。
遲早早心裡有事,翻來覆去的睡不著。遲楠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,遲早早本是想問問他知不知道齊瑜冉懷孕的事的,最終卻還是沒有起床。
正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,書房中傳來了一陣脆響聲,接著一陣女人的尖叫傳了出來。
遲早早仍有睡意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起來,連鞋子都沒穿就打開門跑了出去。
書房的門半掩著,哭泣聲,遲楠壓低的聲音更是清晰。遲早早正猶豫著要不要推門進去的時候,阿姨從樓下跑了上來,看見遲早早,壓低了聲音問道:“這是怎麼了?”
遲早早搖搖頭,指了指一旁小寶的房間,示意阿姨去看看。阿姨點點頭,遲早早正打算推開書門進去看看的時候,遲楠打開門走了出來。
看見遲早早,他一點兒也不驚訝。弄出那麼大的動靜,遲早早的房間又在對麵,當然不可能不知道。
遲楠的臉上是難掩的疲憊,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有兩條被指甲抓破的痕跡。
“被吵醒了嗎?”遲楠的聲音暗啞,帶了些歉疚,臉上的神色卻有些恍惚。
遲早早搖搖頭,他順手將書房的門給關上,揉了揉眉心道:“睡不著陪我出去坐坐好嗎?”
遲早早不關心齊瑜冉是什麼樣,以遲楠的性格,絕對不會動手打她,頂多就隻是摔東西。
遲楠難得沒有將事情埋在心裡,遲早早用力的點頭,快速的找來了藥箱擰到樓上最角落的小客廳中。
“早早,我好累。”遲楠疲憊的靠在小沙發上,緊緊的閉著眼睛。
遲早早的心裡一陣酸澀,眼淚忍不住的就要落下。喉嚨裡哽塞的一個字也吐不出,過了好一會兒,她才扯出了一絲笑容,努力的裝作若無其事的道:“哥,累了就休息一下,還有我在。”
事實上,她從未替遲楠分擔過任何憂愁。遲楠睜開眼睛看著她,忽然露出了個淡淡的笑容來,用手比著道:“真是長大了,媽媽走的時候,你才那麼高一點。一晃就成大姑娘了。”
他的語氣中有幾分感懷,遲早早的心裡酸澀不已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遲楠頓了頓,臉上出現了一絲恍然,喃喃的道:“也對,小寶都那麼大了。”
遲早早從未看到遲楠這樣子過,想安慰,卻無話可說。最後拿來了藥箱,默默的替遲楠清洗被抓破的手臂,然後貼上創可貼。
遲楠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,讓遲早早彆多想,自己則是到小寶的房間休息。
書房裡一地淩亂,遲早早推開門看了一眼,默默的回到了臥室中。
第二天一早,她便去了那偵探社。那人的電話打不通,好在那地下室偵探社並未關門。
她進去的時候,那人正對著電腦看著什麼。看到遲早早,他也不驚訝,抬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,道:“先坐一下,稍等。”
地下室中有些陰暗,東西亂七八糟的,一看就不經常收拾。遲早早點點頭,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。
那人很快便拿了牛皮紙袋過來,丟到遲早早麵前,道:“喏,都在這兒。”
遲早早並未打開來看,掏出早準備的錢,那人擺擺手,道:“不用,有人已經替你付過了。裡麵還有一張光盤,算是免費送的。唔,以後替我多介紹生意就是了。”他倒是挺不客氣的。
遲早早的腦子有瞬間懵懵的,她來這邊,身邊沒有人知道,怎麼會有人替她付錢?
那人顯然是懶得應付了,抓了抓頭發,道:“出來吧,我熬了一晚上的夜,要睡覺了。”
遲早早完全沒有想到,這裡還有其他的人。條件反射的朝裡看去,這才注意到,裡麵還有一組沙發,隻不過沙發是背朝外的,所以不注意根本看不到裡麵有人。
那人站了起來,緩緩的轉過身。遲早早的血氣上湧,脫口問答:“你怎麼會在這兒?”
鄭崇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,淡淡的道:“阿楓是我朋友。”
那叫阿楓的男子已經不耐煩至極,又抓了抓頭發,道:“倆祖宗,我都快困死了,趕緊走我睡覺去。”
鄭崇瞥了他一眼,沒有說話,拿著車鑰匙往外走。遲早早自然也不能留下,拿了那牛皮紙袋,又轉身對阿楓說了句謝謝。
阿楓顯然是不在乎這句謝謝的,連連的打哈欠。遲早早走出門,他連招呼也沒打,唰的一聲將門給拉上了。
遲早早暗暗的嘀咕了句物以類聚,將紙袋塞進了包中,往前走去。鄭崇早就等到了出口處,一手拿著鑰匙,一手插在褲兜裡。淡淡的金色陽光落在眉間,更襯得他麵如冠玉。
遲早早的心裡還堵了一口氣,上前幾步看著他,冷冷的問道:“你跟蹤我?”
鄭崇微微的挑了挑眉,瞥了她一眼,淡淡的道:“你覺得我有那時間?”
遲早早一咽,本是想問他不是走了的嗎?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,麻利的打開包,將準備好的錢拿出來,遞到鄭崇麵前,淡淡的道:“謝謝,不過我不覺得我們有那交情。”
鄭崇並沒有推辭,接過了錢,瞥了一眼冷著臉,緊抿著唇的遲早早,將那遝錢甩了甩,似笑非笑的道:“那你覺得我們是什麼交情?”
遲早早沒有說話,看也未看他一眼,轉身往巷子外走去。討了個沒趣,鄭崇挑了挑眉,拿著鑰匙跟在她的身後。
他的車就停在巷子口,到車邊時,他上前兩步拽住了遲早早的手,抿著唇道:“上車,我送你。”
遲早早用力的甩開他的手,淡淡的道:“不敢勞煩您。”
鄭崇當然知道她會甩開,又立即扼住了她的手腕,往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看了看,重申道:“我送你。”
遲早早回過頭惱怒的看著他,鄭崇麵無表情,一手拽著她的手腕,一手打開了門。
遲早早掙紮了幾下沒能掙紮開,咬牙切齒的道:“鄭崇!”
鄭崇側頭看了她一眼,將拽住手腕的手鬆了鬆,不過也沒有鬆開,瞥了一眼那牛皮紙袋,努努嘴,道:“這你打算怎麼辦?”
遲早早又用力的掙了一下沒能掙開,怒視著他,譏諷道:“和你有什麼關係?鄭總不會是閒到有時間偷看彆人的隱私了吧?”
鄭崇並不理她的譏諷,眯著眼睛看著她,淡淡的道:“你是要上車,還是要這樣站著?”
他的語氣平淡,卻是一副無賴的嘴臉,完全是赤裸裸的威脅。遲早早恨恨的瞪著他,咬緊嘴唇上了車。
她還得去上班,可沒有時間和這瘋子在這糾纏!再說了,兩人在巷口長久的站著,肯定會有人好奇,她可不想給人當猴看!
上了車,鄭崇將遲早早給的那錢丟在車台上。看著她手中的牛皮紙袋,又道:“這你打算怎麼處理?”
“關你什麼事?”遲早早沒想到他還會糾纏於這事,有些懊惱。鄭崇既然問了這話,就證明裡麵的東西他早已看過。這畢竟事關遲楠的尊嚴,她自然不想被彆人知道。
“本來就不關我的事,我隻不過是提醒你一下,這東西你雖然是拿到了,但你想好怎麼辦了嗎?”鄭崇邊說著,邊發動了車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