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事之後,她本是想自己將褲子拉上的。誰知道鄭崇像是注意到這邊似的,敲了敲門,直接就推了門進來。
見遲早早笨拙的扯著,他低聲道:“我來,小心碰到腿。”他快步上前,一手摟住她,遲疑了一下,又輕聲的問道:“要擦擦嗎?”
雖然他該做的都已經做過,遲早早的臉上仍然是火辣辣的,緊緊的咬住嘴唇一聲不吭。
鄭崇哪裡知道她的心思,見她不說話,以為她是默認了,伸手就要去扯紙巾。遲早早這才著急了起來,咬牙繃緊了聲音低聲道:“不。”
這著實是一件尷尬得不能再尷尬的事,鄭崇的手一僵,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替她將褲子拉上。
無論是穿還是脫都是一件大工程,手觸之處皆是細膩柔軟,難保不會起心思。
不過隻是將褲子拉上而已,鄭崇的額頭就起了密密的細汗。喉嚨裡像是有一團火似的,手腳變得比平常笨拙了很多。
終於弄好,抱在懷中的幽香柔軟成了燙手山芋,那被一直咬著嬌豔的唇讓他起了一親芳澤的衝動,最終卻又將那衝動壓下,並不敢去看她,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又打來水給她淨手。
這個過程無疑是折磨人的,雖然兩人都裝作若無其事,但事實上誰也沒辦法做到真正的若無其事。
為了避免再尷尬下去,鄭崇將雞湯遞給遲早早,便出了病房。遲早早這才真正的鬆了口氣。
找一個護工,這是必然的事。如果每天讓她多經曆幾次這樣非人的折磨,她肯定得瘋掉。
腦子裡閃過這想法,手中的雞湯遲早早也喝不下去了。喝多了是要上廁所的,她可不敢保證自己能捱到明天。
最終遲早早隻喝了半碗雞湯,這半碗是鄭崇回來好交代的。要是一點兒也不喝,他回來問起,難道她告訴他她怕上廁所?這不是笑話嗎?!
鄭崇回來的時候,已經重新換了一身衣服。手上擰了一大包的東西,大概是遲早早換洗的衣服。
看到放著的半碗雞湯,他微微的愣了愣,並沒有問什麼,將東西收了起來。
已經是九點多,鄭崇收拾完,看了一眼正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視的遲早早,啞著聲音問道:“我帶你換洗的衣服過來,要不要打水給你擦擦?”
身上是黏糊糊的,遲早早難受得很,可這事可忍受的。她立即便搖了搖頭。
鄭崇也不勉強她,拿了文件便看了起來。直到裝作看電視的遲早早昏昏欲睡時,才打來了熱水替她擦洗。
他倒是挺有分寸的,將毛巾遞給她,轉過身任她自己笨手笨腳的擦。擦了之後,又拿了內衣放在床邊,低聲道:“要是不行……就叫我。”
打死遲早早遲早早也會叫他,見他轉過身去,立即便開始換衣服。換衣服的時候倒是挺順利的,隻是換褲子的時候很是不方便。她索性懶得換,直接躺下拉被子蒙住了頭。
鄭崇也不說什麼,將她換下的衣服放好,也不看文件了,伸手關了床頭的燈。
遲早早這才知道他並不打算走,又掀開了被子,惡聲惡氣的道:“我要睡覺了?!”
“嗯,睡吧。”鄭崇像是不知道她的意思似的,聲音平淡,又打開了電腦。
“你在我睡不著。”遲早早麵無表情的道。
鄭崇這才抬眼看了看她,隨即淡淡的道:“當我不存在。”
說完這句話,拿著電腦起身,上了另外的一張床。遲早早多少也知道這人的牛脾氣的,暗暗的咬緊了嘴唇,拉被子蒙住了頭。
最開始確實是介懷有那麼一個大活人在,但終是敵不過睡意,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。
睡到半夜的時候被噩夢驚醒,她剛準備撐著身子坐起來,卻發現床上有人!
鄭崇很驚醒,她剛動動他就已經醒來,暗啞著聲音道:“怎麼,要上廁所嗎?”
因為怕碰到他,手雖然是拉著她的手的,他卻是睡在床弦上的。話剛說完,立即便掀開被子,伸手摁開了床頭的燈。
遲早早咬緊牙關,自己撐坐起來,咬牙切齒的道:“你怎麼會在這兒!”
“我怕你摔下來。”鄭崇回答得理所當然,一邊說著,一邊就要伸手去抱遲早早。
“我不去!”遲早早懊惱的瞪著他,像個小刺蝟似的戒備著。
鄭崇的手僵了僵,不過也隻是持續那麼一秒,很快便收回了手。伸手關了燈,上了床。
遲早早沒想到他竟然那麼沒臉沒皮的,伸手就要去推他。誰知道手才剛伸出,就被他攬到了懷中。他避開受傷的推,用力的緊抱著他,啞著聲音道:“早早,彆離開我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午夜的人比較脆弱,他的聲音聽起來甕聲甕氣的。遲早早突然想起剛醒來時臉頰邊濕濕的液體,想彆開臉,卻又被他緊緊的用額頭抵著。
最開始隻是試探,額頭相抵著。漸漸的,他不再滿足,唇輕輕地吻了一下鼻間,然後再慢慢的下滑。
被熟悉的味道溫度包裹著,遲早早心裡尖銳的疼痛,呆呆的任由著他吻著。鄭崇的吻是小心翼翼的,一點點的輕輕的觸碰著。
唇貼著唇的摩挲好半天,才開是吮吃著。她的身上有傷,他並不敢太用力,儘管身體叫囂著,他仍是保持著身體不用力。
這個吻中包含了太多的不舍,直到她呼吸不過,他才鬆開她,低啞著聲音道:“睡吧。”
他不再吻她,手卻仍然放在她的腰處。遲早早的心裡百味雜陳,沒有推開他,緊緊的閉上了眼睛。
這一夜鄭崇睡得並不好,遲早早卻睡得極好。大概是有熟悉的懷抱在,她竟然連夢也沒有做一個。習慣,有時候真是可怕的。
遲早早醒來的時候,鄭崇已經起床了。正站在門口低聲的和人說著話。聽到病房內發出的聲音,他側頭看了遲早早一眼,捂住了嘴清咳了一聲,道:“我出去一下,這位是劉阿姨。”
有了護工,遲早早的日子要好受很多。儘管仍然是不自在的,但好歹沒有鄭崇在的時候那麼彆扭。
遲早早本來以為,有了護工,鄭崇過來的次數會減少的。誰知道,才出去一早上,他便又回來了,而且沒有再出去的打算。
經過昨天晚上那一吻,遲早早很不自在,他卻跟沒事人似的,還給遲早早帶了些零食過來。
遲早早一直看著電視不理他,他也不介意,看著文件的同時不動聲色的注意著她的動靜,她要是伸手想去端杯子,他立即就會起身重新給她倒一杯水過來。
每到固定的時間,見遲早早動來動去的,他便會叫護工進來。待到了第三天,遲早早已經適應了他的存在,儘量的當他不存在。
晚上他依舊是留在醫院中睡,每天晚上都會一大晚上才睡,每每遲早早醒來,他都是躺在她的床上,手攬著她。
最開始兩早上,遲早早還動之以情,曉之以理的說上半天,後來見他仍是我行我素,索性也懶得說了,任由著他。
在醫院中的日子是枯燥無聊的,她不想和鄭崇說話,連個可以說話的人也沒有。
鄭崇一天有大半的時間都是在醫院中,遲早早真懷疑,要是一直這樣憋著,遲早有一天,她一定會憋出病來。
這天下午,鄭崇出去回來,一進門便道:“我推你出去走走?”
真是難為他了,竟然還知道她無聊。在病房中待的時間久了,遲早早確實是想出去走走的,又放不下臉來,盯著電視假裝聽不見。
鄭崇也不管應不應,找來輪椅,替她披上外套,便推著她下了樓。已經是傍晚,白日裡的灼熱退了很多。晚風習習,涼爽得很。
遲早早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出來了,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氣。推著她在草坪上走了一會兒,鄭崇突然開口道:“我問過醫生,說可以出院了。”
遲早早原本以為,怎麼著也要住個十天半月的。聽到這話,立即便興奮了起來,道:“那出院吧,我早就呆悶了。”
鄭崇忍不住的悶笑了一聲,真是和孩子沒什麼兩樣。之前自己怎麼逗她她都不說話,說道出院立即便來勁了。
他捂住清咳了一聲,道:“出院可以,但你得先去我那邊。你這樣子,你哥雖然沒回來,但你這樣子回去,他肯定會知道。”
遲早早是想擺脫他的,但又煩那麼一直在醫院。想了想,小聲的應了個好。
鄭崇的效率很快,立即便打了電話讓人辦理手續,收拾東西。他的人的動作都很快,很快便收拾了東西,將車也開了過來。
鄭崇在這邊的公寓是新買的,雖然沒有之前在S市的那麼寬敞,但卻裝修得卻很彆致。不再像以前那麼冰冷冰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