傷筋動骨三個月,哪有那麼快就能好了。不過遲早早仍是點點頭,嗯了一聲。
鄭崇的臉皮雖然厚,但卻不是很油的人。想了想,開口道:“下次複查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鄭崇有些不自在,他其實還是挺怕麵對遲楠的。不是因為被揍那一頓,而是因為他的混賬。
遲早早本是想點頭,又想到遲楠的態度,扯出了個笑容,道:“要下個星期複查,你忙你的。”
鄭崇又清咳了一聲,本是想拉拉遲早早的手的,見小寶出來,又將手放在了杯子上。
“謝謝你。”遲早早醞釀很久,還是開口說道。
“早早,我不要你對我那麼客氣。”鄭崇注視著遲早早,一字一句的道。
經曆了那些事情,兩人之間的終還是有隔閡。鄭崇突然覺得有些悲哀,如果不是他混賬,他的小姑娘,還會是那個快快樂樂的小姑娘。他們之間,也不會是這樣子。
氣氛沒由來的有些低壓,鄭崇看了看時間,想了想,道:“要不要出去逛逛?”
這段時間她都沒能出門,肯定很悶。最重要的是出去能過二人世界,在這兒想要做點什麼都不方便啊。
工業園的事情還沒有真正的得以解決,遲早早哪裡有心情,搖了搖頭。鄭崇有些失望,不過沒有表露出來,見小寶過來逗小寶若無其事的逗小寶玩去了。
鄭崇沒有吃午飯,阿姨叫吃午飯他也不客氣。推著遲早早進屋裡,捕捉痕跡的摸了摸小手。
遲早早不在,鄭崇睡得不好也吃得不好,阿姨的菜還比較合他的胃口,吃了兩大碗米飯,又喝了一碗湯。
早上沒有來得及出去,吃過飯後阿姨和小敏要出去買菜。鄭崇沒事,則是和遲早早一起哄小寶睡午覺。
有鄭崇在,小寶不像往常一樣隨便哄哄就睡了。睜大了眼睛一會兒問這一會兒問那的,跟個好奇寶寶似的。
鄭崇想著要和遲早早單獨相處,隻恨不得狠狠的拍小家夥的屁股幾巴掌。礙於遲早早在,他也隻敢想想,一樣耐心的回答小家夥的問題。
小寶比平時晚睡了半個小時,小家夥一睡熟,鄭崇就推著遲早早去了遲早早的房間。
遲老爺子在的時候,他在這兒呆過很長一段時間,對這裡就跟著自己的家似的熟悉得很。進了遲早早的房間,他忍不住的撇撇嘴,道:“怎麼還和以前一樣?一點兒改變都沒有。”
遲早早的房間隻能用溫馨來形容,完全沒有小女生的味道。嘴上雖然是那麼說,眼睛卻四處的打量。以前來的時候,隻當遲早早是個小姑娘,他也沒在乎那麼多。
“都習慣這樣子了,變了反而不習慣。”遲早早倒是挺淡定的,問了之後怕氣氛就此冷落了下來,又道:“伯母回去了嗎?”
鄭崇點點頭,嗯了一聲。老人家倒是挺舍不得走的,非要上門來看遲早早,他好說歹說才將她勸走。
遲早早都已經在輪椅中坐了很久了,鄭崇將她從輪椅中抱出來,放到床上。遲早早有些不自在,紅著臉小聲的道:“有拐杖我自己能走了的。”雖然走起來有些費力。
鄭崇嗯了一聲,看了看還未拆石膏的腿,想了想,道:“等拆了石膏走路的時候,我來幫你慢慢學著走。”
遲早早好笑,道:“我又不是不會走,倒是有拐杖能慢慢走的。”
鄭崇心不在焉的又嗯了一聲,雙手撐在床上俯視著遲早早。遲早早這才感覺不對勁,想要彆開臉,鄭崇的吻卻很快落下。
他的身上帶著她所熟悉的溫度與煙草味,因為喝過茶,嘴裡還有淡淡的茶香味。
他不像往常那樣隻知道汲取,避開了她的腿,小心翼翼的輕吮著。吻了一小會兒,他才鬆開她,帶了些委屈的道:“你不在,昨晚沒睡好。”
他的樣子跟個小孩子似的,遲早早忍不住的想笑,看著他明亮的眼睛,臉又忍不住的紅了起來。
大概是覺得遲早早臉紅的樣子很有趣,鄭崇又輕輕咬了她的耳垂一下,近似呢喃般的道:“你有沒有想我?”
鄭三少這是第一次問那麼肉麻的話,遲早早還沒有任何反應,他自己就先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。隻得用動作掩飾自己的不自在。
鄭崇這次倒是挺自覺的,很快便停下了動作,將頭埋在遲早早的頸窩中,道:“隻抱抱就好。”
嘴上雖然那麼說,身體卻已經起了反應。他暗暗的也懊惱得很,腦子裡想著該怎麼過遲楠那一關。被揍一頓就能過那無疑是最好不過的,怕的就是他連揍也不肯揍他。
失眠的感覺可真難受,要是一直這樣長時間的分開,他真怕自己會發瘋。
就那麼躺著,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。遲早早僵硬著身體,道:“我想喝水。”
這軟玉溫香滿懷的,鄭崇自然是不舍得很。卻也很快的起來,下樓給遲早早倒水去了。
上來之後他很識趣的不再往床上湊,而是翻起了遲早早以前的相片來。這些相片,遲早早以前的時候給他看過,他沒什麼興趣。現在看著倒是有趣得很,唯一不足的就是她的身邊經常都是站著遲楠的。
雖是兩兄妹,遲早早卻比遲楠可愛很多。遲楠一直都是一副憨憨的樣子,文文弱弱的,像是風都能吹倒似的。
待看到後麵,遲早早有和男生一起拍的相片時,鄭崇更是醋意橫生,又怕被遲早早笑話,繃緊了臉看著。
看到最後有男生的手搭在遲早早肩上時,鄭崇再也忍不住了,指了指那男生,裝作不在意的道:“這是你同學?”
遲早早抬頭看了一眼,搖搖頭,笑著道:“不是,是師兄。現在在搞軟件,和我哥的關係挺好的。和我是一個大學,在學校的時候挺照顧我的,這相片是他畢業要去外省的時候拍的。”
鄭崇悻悻的哦了一聲,他認識遲早早的時候倒是不晚。隻不過他當時瞎了眼,並未在意。雖然那男生和遲早早沒什麼關係,鄭崇的心裡仍是有些酸酸。
早知道,他就應該早早的在她身上貼上他的標簽,也好讓那些男人離她遠一些。學長學妹之間哪裡要那麼親熱,還手放在肩上呢。
後麵的是畢業照,也有同男孩子一起拍的相片。看著一張張青春洋溢的臉,鄭崇悻悻的放下了相冊。他比遲早早大了整整六歲,算起來已是在大叔的行列了。
心裡沒由來的悶悶的,他坐回了床上,伸手攬住了遲早早的腰。鄭三少竟然吃飛醋,真是讓人意外!遲早早本是不想管他的,卻又控製不住自己的嘴,解釋道:“都隻是同學和朋友,要畢業那會兒,總會有些傷感。”
微微的頓了頓,她又小聲的解釋道:“我沒談過戀愛。”
最開始的時候是不通情事,沒有興趣。遇到鄭崇過後,好像他就成了獨一無二。畢業那年,也有男生向她表白,她不自覺的就用來和鄭崇對比。
除開外貌不談,那些男生的身上也沒有鄭崇成熟穩重。於是,在應該花前月下的大學,她一次戀愛也沒有談過。
她的解釋並沒有讓鄭崇歡喜起來,反而是沉甸甸的。過了許久,才悶聲的道:“早早,以後我再告訴你以前的事好嗎?”
他說的以前,指的是他的以前,包括鄭嬌嬌。鄭嬌嬌就像是兩人之間的一根刺,如果不是她想要將大頭貼讓他隨身帶著,那麼,那個孩子,興許不會就這麼沒了。
遲早早強扯出了一絲笑容,搖搖頭,道:“不用。”
她哪裡有那麼大方,鄭嬌嬌在鄭崇的心裡呆了十幾年那麼久,儘管她已不在,她其實也嫉妒得發狂。
心臟的某個角落悶疼悶疼的,遲早早有些想流淚的感覺。又用力的將眼淚給憋回去,側頭看著白色碎花床單。
鄭崇的身體僵了僵,將遲早早的臉扳了回來,他喃喃的道:“早早,我愛你。”
這句簡單的我愛你,是發自肺腑的。是他在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,強迫自己正視自己的內心得出的。
他其實,並非是怕寂寞才留下她。而是,他,早已愛上他。隻是,他自己也未曾發覺。
當初,她拿了大頭貼讓他帶在身邊,他莫名其妙的發脾氣,其實,最怕的,還是他會愛上她。殊不知,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,融入了他的生命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