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翟氏隻淡淡的回了一句,再無他話。
“選秀的事情都準備妥當了嗎?行李什麼的也該收拾了,過幾天咱們就該啟程,路上可耽誤不得。”
來來回回的,她能說的也就這麼幾句。
謝雲岫聽後平靜無波的點點頭,“一切聽祖母安排就是。”
見她這般乖巧柔順,翟氏眼裡才多了點喜歡。
但也僅僅是一點,與她用心疼愛的幼孫謝雲深可沒法相提並論。
論說,她對這個孫女並無甚意見。
當初因為兩房就生了這麼一個孩子也還是關心過的。
可後來二房的長孫和次孫接連出生,分走她許多精力。
又加上二兒媳潘氏是個會哄人的,大兒媳張氏卻是個硬骨頭,多年的水磨硬泡的自然心有偏頗。
祖孫二人間向來話少,場麵就這麼冷了下來。
張聞音有些心疼的看著女兒。
雖說祖父母之疼愛並非有多重要,但多些關心也是好事。
隻可惜,謝家上下儘數是些假情假意之人,不堪托付。
“老爺到。”
“二爺,二夫人到。”
“大少爺,二少爺到。”
隨著門口婆子的一聲喊,謝家剩餘的其他人皆悉數到場,張聞音眼露冷漠,很快就瞧見他們魚貫而入。
為首的乃是公爹謝拙,年紀五十出頭。
青衣布衫,胸口略敞。
發髻也鬆鬆的拿根桃木簪固定,顯得有點淩亂,這造型說是山裡的還俗道士也不為過。
尤其是端莊不苟,衣冠整齊的婆母翟氏一對比,甚是鮮明。
他脾氣古怪。
張聞音嫁進來這麼多年,都未能摸透過。
平日裡也不常在家中。
要麼是外頭的萬寶書齋待著,要麼就是在三才觀修行,因此他與這個家裡的所有人,都透著一股不太熟的疏離。
張聞音上前一步,就對著他行禮問安。
“兒媳見過公爹。”
謝拙揮揮手,顯然對這些規矩不甚在意。
而他身後四人正是二房一家。
張聞音對潘氏及兩個侄兒都十分討厭,但對於二弟謝謹禮還是存了些可惜的念頭。
前世的他唯唯諾諾的生活了大半輩子,最後卻莫名其妙的暴斃而亡。
當時她以為是意外!
而現在靜下心來想想,這裡頭的蹊蹺也太多了些,因此眼神閃過些懷疑的掃了一眼潘氏,而後就聽謝二郎開了口。
“見過母親,見過大嫂。”
他身材有些發胖,個頭不高。
看著圓乎和善,細看他的五官與謝謹言這個大哥生得還是有六成相似的,不過錦緞長袍下的左足鞋底要高出許多。
那是幼時腿疾落下的毛病。
“二弟。”
張聞音回了個禮。
謝雲岫上前也對著眾人行禮,但除了二叔謝謹禮溫和笑著虛抬一把,其餘人都淡淡的,無甚表示。
潘氏自不必說,一臉的倨傲。
而她身側還站著一個齊肩的少年。
眉眼處與公爹謝拙頗為相似,隻不過眼神中卻不見少年該有的熱忱明朗,反而陰鬱得叫人難以琢磨。
“雲潛見過祖母,見過大伯母,四姑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