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可不成,橘夏姑姑還未出嫁呢,要是廖媽媽讓四姑姑帶走了,她可就見不到女兒成親的事情了,”謝雲岫開口。
對麵坐著的謝四娘目光瞬間亮了起來。
“聽岫丫頭這意思,橘夏的親事有著落了?”
張聞音笑笑,再看向橘夏的時候,隻見一貫爽朗的她露出些害羞的表情,杏薇也跟著抿嘴偷笑起來。
“邢媽媽的小兒子邢大力是我鋪子上的管事,為人踏實穩重,是個可堪托付的,三月前邢媽媽替兒子來說親,兩邊也見了麵都覺著不錯,所以我就做主給定了下來,隻不過眼下事情多,得過了秋分才能空下來去成親,日子還在挑呢。”
謝四娘一聽,眉眼彎彎。
“恭喜恭喜,可惜我七月就嫁了,否則定是要找你們討杯喜酒喝。”
橘夏聽到這話,扭捏勁兒少了許多。
“四小姐放心,等您下次回來,這杯喜酒奴婢一定請您喝!”
“成,那我就等著了。”
眾人說說笑笑的,並未將今日在花廳發生的不愉快記在心裡,反而是此刻的浮雲居烏雲蔽日。
剛剛在福壽堂落了麵子的潘氏鬨得不可開交。
“若不是你不中用,家裡人怎麼會如此下我麵子?連個要嫁人的小姑子都敢對我吆五喝六的說話!哼,這家裡哪還有我和兩個孩子的容身之地,我還不如帶著他們回娘家去呢!也省得在這裡受窩囊氣!”
啪的一聲,幾個桌案上放著的瓷瓶碎了一地。
謝二郎欲言又止,最後隻得歎息。
自成親後,他不中用,他無能的話已經是聽過了不下萬次。
起初自己為著尊嚴還會與潘氏爭辯兩句,但慢慢的已經麻木,反正回嘴也好,不回嘴也罷,潘氏心裡從來也就沒有過他一絲一毫的地位,因此裝啞巴或許還能保一時安穩。
見他不肯開口,就窩在榻上還背對著自己,潘氏心裡的火愈發是沒處撒。
明明剛剛在席麵上若是沒有謝二郎的出言維護,隻怕大家都下不來台,但潘氏卻不會將這些看在眼裡,依舊哭天喊地的罵罵咧咧。
想著自己多年來的不容易,最後連謝家的祖宗十八代也跟著罵了起來,口舌一點都不容人。
謝二郎聽得頭疼,最後不耐。
“你若真是厭煩了這日子,不如你我和離算了,孩子你放心,我們自會好好待就是,我知你從未瞧得上我,這麼多年與我過確實也是委屈你了,要不……就算了吧。”
“算了?不能夠!你們謝家害我到如此境地,我就是死也要死在這裡,拽著你們統統下地獄!”
她的話愈發的口無遮攔。
謝二郎氣急了眼,高高揚起手掌,最後卻狠落在自己臉上,打得臉頰立刻就紅腫一片,而後目光猩紅的看著潘氏,也不想再忍了。
“我們家害你?當初我知你的心思,是不肯成婚耽誤你的,但你呢?給我下藥,硬生生的壞了自己的名聲也非要嫁給我,這才有了這門怨偶的親事,為此,大哥大嫂多年不睦,岫丫頭有爹跟沒爹一個樣,父親母親也是對你多般縱容,還不夠嗎?是不是非得要逼死幾個人,你才能滿意!”
“是嗎?”
謝二郎怒吼著,把這些年來所有的委屈都傾倒而出。
這番話,倒是把潘氏給罵得愣住了,跌坐在椅子上,眼神木木的盯著地,卻怎麼也想不明白,自己到底要乾什麼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