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州六郡確實是最好的去處!
俗話說大隱隱於市,越是這種富庶繁華的地方,越是難搜尋。
可此地距南州有三百餘裡。
若隻是李家人獨自上路,恐怕還走不出三十裡就要被抓!
他不能讓其這般冒險。
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混在有經驗的商隊一同前行,他們就沒那麼突兀了。
但這事說起來,是會牽連人的。
謝謹言沒有十足的把握,張家的人肯不肯幫這個忙,因此試探性的問了句。
“我這裡有幾個朋友,到時候也打算去南州,但他們對路況並不太熟,所以想跟著你哥哥的隊伍一同南下,不知可否能成?”
“一同南下?誰啊?”
“在上都認識的朋友,你沒見過。”
謝謹言的解釋有些蒼白,張聞音還當他是想借花獻福,另有企圖呢,於是開口就直截了當的拒絕道。
“怕是不太妥當,哥哥他們的商隊自然是以趕路要緊,大爺在上都認識的都是貴人,恐怕會有照看不周的地方,要是因此讓大爺與貴人們生了嫌隙,豈不是我張家的罪過?”
言儘於此,謝謹言也聽得出來張聞音並不想幫忙。
正當他欲開口問詢理由時,忽而腦子裡跳出無數個畫麵都是曾經的“自己”對張家的嗤之以鼻。
不但從未敬重過嶽丈嶽母,還時不時的拿他們商賈出身,買官改籍的事情來惡意嘲諷。
難怪,張聞音如此。
如今張家能不能幫是一回事,更要緊的是張家未必肯幫。
謝謹言啊,謝謹言,你還真是會得罪人!
他在心中默默的把本尊給罵了一遍,但沒法子,自己如今頂了他的軀殼,這些過往的“罪”自然是他受著。
端起麵前的茶來喝了一口,他牛飲的樣子讓張聞音略有懷疑。
從前的謝大郎對於她這裡的茶與糕點是一口都不肯沾染的,仿佛碰到都會惹上一身騷般的嫌惡,今兒倒是順手?
不過,她腦子裡全是明日去赴宴之事,騰挪不出心思來應付這位爺,乾脆就說道。
“天色不早了,杏薇,讓守璞記得在書房點個安神香,大爺長途跋涉的回來必然累極,點上香好睡覺。”
話說到這份上,任誰都聽得出是在趕人,杏薇點點頭,立刻就去外頭吩咐。
謝謹言盯著張聞音。
目光隨著旁邊的燭火搖曳,時明時暗,讓人瞧不出他心中所想…
張聞音也不懼。
平靜的喝著手裡的茶,整個人不卑不亢,甚至透出幾分倔強的疏離。
“那你好生歇息吧。”
“是,大爺慢走。”
聞言,謝謹言起身就離開,走的時候守璞快速就跟了上去,手裡還拿著杏薇給他的安神香,可臉色卻為難的很。
大爺早就不用香了,這東西,總不能他自己點吧……
夜涼如水,一切又恢複到了最初的靜寂。
屋內,燭火熄了幾盞。
杏薇打水來伺候張聞音梳洗,她坐在梳妝桌前,把頭發都散開一點點認真梳理著,身後的八仙桌上還放著謝謹言剛剛動過的茶盞,橘夏正在收拾。
“你覺不覺得今日的大爺,有些不太一樣?”
“夫人覺得哪裡不一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