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聞音在旁靜靜的看著,對崔女官的印象又深刻些。
上一世,她與這位崔女官並未有過太多交集。
但大名卻如雷貫耳。
東宮企圖招攬過,但被崔女官給拒絕了。
與此同時,她也未曾站到三皇子和姚貴妃那邊,可以說是位中立派!
且隻為百姓做實事的中立派!
今日見她,比前世記憶中的要更心寬體胖些。
穿了身樸素大方的交領衣裙,外罩青色長衫,身姿挺拔的就徑直入了花廳。
年過六旬,但瞧著卻不顯老態。
步履輕盈,銀白發髻熨貼的用根白玉簪子固定在腦後,麵容端正間帶著幾分嚴肅,不過眼角卻有笑意。
看向周老夫人時,溫和大方的說了句。
“我來遲了,待會兒自罰酒三杯賠罪!”
“行啊,老大媳婦新釀的杏花羹,您一定嘗嘗!”
周老夫人與崔女官聊天的樣子,並無討好之意,就跟自家姐妹話家常似的。
惹得周遭不少夫人都露出羨慕的眼神。
於是一個個都不由自主的聚了過去,該行禮的行禮,該問安的問安。
崔女官揮揮手,免了眾人的禮。
“我如今就是個普通的老婆子,當不得諸位夫人這般禮,今日是周家的席麵,還是以她們家老夫人為尊便是。”
這話一出,就聽劉夫人接了句。
“女官果然如傳說中那般謙和易處,不過您老人家就算是不在朝中做官了,也還是我們在座諸位敬重之人,所以您就彆自謙了。”
說罷,就帶著女兒跨步上前來主動行禮,給足了崔女官麵子的同時,也對外彰顯著她在夫人圈子中說話的分量。
崔女官眼眸微沉,心中已有數。
看了一眼她旁邊的劉心悠,便佯裝隨意的開了口。
“這姑娘瞧著機靈,是州牧家的?”
突然被點名。
劉心悠眼裡皆是壓不住的興奮,隨後昂首挺胸起來,驕傲的仿佛今日是她的主場一般,上前兩步便說道。
“心悠見過崔女官。”
她對著崔女官行的是蹲安禮。
此禮乃是宮中的規矩之一,而觀她的動作和姿態皆很熟練,一看就知道是仔細教養過的。
崔女官麵含笑意,但眼中未見波瀾。
“劉小姐客氣。”
“在家中時,母親就時常教導我,說您是吾等楷模,敬重您就跟敬重家中長輩一樣,心悠一直心向往之,今日得見您果然倍感親切,還請女官莫要覺著我年幼無知,不欲親近,就當家中的一個小輩便是。”
劉心悠這話一看就是衝著崔女官來的,目的為何在場之人皆心中有數。
崔女官平和一笑,“倒是個嘴甜的。”
見此,劉夫人眉眼彎彎,滿臉驕傲。
她的女兒從來都是用心栽培著長大的,規矩什麼的也都是請了王府裡出來的嬤嬤特意教的,自然端莊大方,進退有度。
佯裝不在意的掃了一眼角落裡的謝雲岫,瞧不上她的心思溢於言表。
周老夫人在旁邊陪著一直沒說話。
待看到劉家母女臉上的明媚與得意時,眼神閃了閃,掛上淡淡的笑容,隨後看了一眼小兒媳便開口問。
“你娘家侄女呢?那丫頭也是個可人疼的,我這位老姐姐平日裡最喜歡聰明的丫頭了,還不讓她過來見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