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佛手香可不易得,最開始是進貢之物,後來太後她老人家欽點此物為宮中禦用,上都也跟著風靡起來,我也是十餘年前有幸聞過幾次,而後昭南國內亂,這佛手香也就斷了供,久而久之的就沒多少人知曉了,你外祖父竟有本事尋來給你做賀禮,可見是用了不少心思的。”
“女官說的是,外祖父對我一向很好。”
“此物不易得,你收好就是。”
話到這裡,所有人都以為謝雲岫要借花獻佛了,心想這謝家女果然厲害,出手便是勝招!
劉家母女的臉色尤其難看。
劉心悠小小的臉頰上更是如同臘月的冬風,泠冽的厲害。
奈何謝雲岫卻不按常理出牌,恭恭敬敬的接過那香囊,拴在自己的衣裙前,對著崔女官就說道。
“是,小女明白。”
如此表現讓周老夫人眼眸跟著深了深,隨後就打趣的說道。
“若非老姐姐眼尖,我等還不知何物為佛手香呢。”
“你是知道的,我平素裡就愛集些樣式特彆的香囊,自然就對這東西多知道些,”
她的話還沒說完,就見旁邊的劉夫人打蛇繞棍上。
“巧了不是,心悠這孩子也喜歡各式各樣的香囊,甚至還自己調配過幾回,若是女官不嫌棄,倒是可以多教教她。”
“心悠,你來說說。”
劉夫人這副作派,很快就讓人把目光從謝雲岫身上又轉到了自己女兒這邊。
劉心悠眉頭微蹙,但瞬間又舒展開來。
香囊什麼的,她不曾深研過。
但母親找來的嬤嬤倒是在香道上教授了不少,想來萬變不離其宗。
於是笑著上前就開始賣弄起來。
一會兒說這香要如何製作才能精美絕倫,一會兒又說這焚香時自己是何等的虔誠對待。
話裡話外的都帶著幾分自吹自擂。
其他的夫人們礙於州牧的麵子隻能陪笑,而崔女官聽著她的侃侃而談,嘴角雖也一直掛著笑,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。
謝雲岫被搶了風頭,倒是不顯急躁。
站在母親張聞音的身旁靜靜地聽著,表情一如既往地淡定。
見此,周老夫人垂眸端起旁邊的一盞茶遞給了崔女官,不著痕跡的就打斷了劉心悠的話。
“果然是州牧之女,見識甚廣,不過今兒請了大家來是為賞花,既然人都到齊了,便移步院子如何?老姐姐,上次我同你說過的那幾盆時樣錦也開了,煞是好看呢!”
“當真?”
周老夫人點點頭,其他夫人則是一臉的好奇。
時樣錦,她們聽都沒聽過。
而周大夫人陳氏此刻站出來就解釋道,“這時樣錦乃是西域傳過來的花種,甚是難養,天熱了不行,天冷了不行,土濕了不行,土乾了也不行,非得要人精心伺候著才有可能養活,因此上都曾經有一段時間風靡過此花,大爺知我喜愛花卉,特意尋來了花苗,家中花匠栽培了好些日子才令它盛開,所以請了諸位來就是賞此花的!”
原來如此。
夫人們聽完解釋,就有人調侃的說了句。
“狀元郎不僅書念得好,得了皇家賞識,還對自家夫人的喜好如此上心,可見人品貴重啊。”
“叫夫人們見笑了。”
周大夫人陳氏對於大家的讚賞儘數收下,她與夫君關係好也是事實,而周老夫人樂見其成,也笑著看了她一眼。
要不怎麼說這親姑侄做了婆媳就是好。
見此,謝三娘又默默的低下頭,落寞可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