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州。
朱漆大門敞開著,簷下掛著兩盞描金紅燈籠,風一吹便悠悠打轉。門楣上懸著塊黑底金字牌匾,上書“張記酒樓“四個遒勁大字。
一身穿青布短打的跑堂,行色匆匆的跑進來,大口喘著粗氣。
正打著算盤算錢的男人見狀,“嘖”了一聲,皺起了眉頭:“咋咋呼呼的跑來也不怕撞到客人?合著不是你攬客賺錢就不心疼?”
“不,不是的東家,是因為李四他死了!”
張掌櫃聽著,眉頭皺得更緊:“昨個最先回來的也說是死了,可是後麵晚上人還不是自己活著走回去了。”
剛聽人說李四被那酒坊的少東家失手打死時,他雖有點意外,但更多的高興。
想著就算沒得到酒方子,但好歹是替主子解決了搶“孤舟醉”市場的禍害。
畢竟那群人的少東家被抓去坐牢後,酒肯定沒心情做了,等生意不好了,關門是遲早的事。
結果在他報完案,兩捕快去調查才知道人不僅沒死,還生龍活虎回了家。
自己又不能讓官爺白跑一趟,最後還自掏了銀錢,送給他們當跑腿費。
張掌櫃想起這些事就來氣,揮著手讓跑堂去端菜。
“不,不是,他是真死了!”跑堂猛灌一口水,連忙解釋道,“今早聽他鄰居說,人吊死在家裡了。”
“...嗯?自殺?”張掌櫃半眯起眼,莫名覺得匪夷所思。
“對啊,我當時不大信,還特意跑了一趟,發現人真的沒了。”
張掌櫃聽著,忽地意識到什麼,拿起旁邊折扇打在他頭上。
“嗬!這就是上工遲到的原因?!”
“東家彆打了,我這就去乾活。”
他捂著腦袋說完,腳底抹油一般,端著菜盤走了。
張掌櫃陷入了沉思,眯著眼看向二樓雕花欄杆後麵,像是有了什麼決定,快步上了樓...
次日。
晨霧還沒散,後院的青石板已經洇出潮氣。
阮芷惜揭開最後一缸酒釀的木蓋時,甜香混著微酸的酒氣騰地漫開來,像團軟和的雲裹住了她的玫紅袖衣。
【宿主,你最近怎麼隻忙著釀酒,不研究完成隱藏任務的事?】
不完成任務,你會抹殺我,嗯?
阮芷惜心中尾音很低,儼然一副在說和自己無關的事。
【啊這...倒不會】
說好聽是克服,直白講就是讓對方再一次經曆讓他痛苦的事。
係統,我不想這樣做,而且稍加避免,他遇不著,自不產生應激就行了。
不過話說回來,你那裡沒有能讓他與蟲隔絕千裡的道具?
【抱歉宿主,能力有限】
【可若是本統升級2.0版,倒是能做到】
升級?有什麼要求。
阮芷惜正想到這,耳邊傳來牡夭夭驟然放鬆的聲音。
“小惜,八十壇酒備好了。”
她快步走到阮芷惜旁邊,將手中記錄的簿冊遞了上去。
“這下張記酒樓應該挑不出毛病了。你看我們現在要不要把貨送去?”
“不用送。”阮芷惜簡單看了眼,耳朵微動,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