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前的麗麗卡亞島籠罩在灰藍色的霧氣中
賭場的霓虹燈早已熄滅,隻剩下奴隸市場的鐵籠在晨光中泛著冷硬的色澤。
格恩靠在巷口的陰影裡,指尖輕輕摩挲著黑刀八荒的刀柄,目光始終未離開那座牢籠。
泰佐洛的嗓音沙啞卻溫柔,破舊的吉他弦音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清晰。
史黛拉倚著鐵欄,手指穿過柵欄縫隙與他相扣,眼裡的光比月光更亮。
他們唱的是西海的民謠,關於海鷗與燈塔,關於永不熄滅的等待......
格恩沒有動,也沒有出聲。
他隻是靜靜地看著,看著泰佐洛為史黛拉拂去臉上的碎發,看著史黛拉在聽到某個旋律時突然笑起來
那種笑容讓牢籠的陰影都變得透明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格恩眯起眼,“這就是能讓賭徒變成聖徒的魔法啊……”
慢慢的籠中的金發少女和綠發青年隔著牢籠相互依靠而眠。
隨著晨光漸起,泰佐洛終於站起身,額頭抵著鐵欄低聲道:“再等我三天……這次我就可以湊夠錢了。”
看著泰佐洛這麼多年的努力即將成功,史黛拉用力點頭,指尖戀戀不舍地劃過他的掌心。
直到青年的背影消失在街角,格恩才從陰影中走出。
注意到有人靠近,鐵籠裡的史黛拉瞬間繃緊了身體,眼中的光彩消失了
又變回那個麻木的奴隸,蜷縮在角落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脖子上的項圈,眼神空洞。
昨夜與泰佐洛的歌聲仿佛一場夢,而白晝的現實依舊冰冷。
“很美麗的歌喉呢。”格恩停在牢籠前,輕聲道。
聽見聲音,史黛拉猛地抬頭,看清眼前人是一個身穿黑色製服,頭戴禮帽和腰間彆著白布纏繞的長刀。
“他為你拚命的樣子,真令人感動。”
聽見格恩提起泰佐洛,史黛拉即使不認識眼前人,手指依舊攥緊裙角,聲音故作沙啞
“你想對他做什麼?”
格恩輕笑一聲,指尖敲了敲鐵欄:“不是我,是這個世界。”
他俯身,陰影投在史黛拉蒼白的臉上,“你以為他攢夠錢就能贖走你嗎?天真。”
史黛拉的呼吸急促起來。
她當然知道這座城市的黑暗——奴隸主會臨時抬價,守衛會故意刁難,甚至……
“意外”總是發生在即將獲得自由的奴隸身上。
“你到底是誰?”她顫聲問。
看著這樣子的史黛拉,格恩歎了口氣,靠在鐵欄旁
“你說泰佐洛會為了你做任何事嗎?畢竟他可是因為你才改變的。”
聽見格恩又一次提起泰佐洛,史黛拉神色一變,眼眸才有了一絲光亮。
雖然明麵上是泰佐洛因為史黛拉而改變,但又何嘗不是突然闖入的泰佐洛給了史黛拉一絲絕望中的光呢?
所以聽見格恩提起泰佐洛,史黛拉表現得很激動,聲音裡帶著壓抑的顫抖:“你想對他做什麼?”
格恩沒有回答,而是嘴角微微一揚,轉身離開。
背影在晨光中拉長,黑色的製服與禮帽逐漸融入街道的陰影。
史黛拉的手指死死攥住鐵欄,指節發白,喉嚨裡擠出一句低啞的質問:“你到底要乾什麼……”
然而格恩的腳步沒有停,隻是抬手揮了揮,仿佛在告彆,又像是在嘲弄她的無力。
史黛拉望著他消失的方向,胸口劇烈起伏。
她緩緩滑坐在地上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脖子上的項圈,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她清醒了些。
她閉上眼睛,耳邊仿佛又響起泰佐洛的歌聲,那首關於海鷗與燈塔的西海民謠。
“三天……”她低聲呢喃,像是在說服自己,“再等三天……”
可格恩的話像毒蛇般纏繞在她的心頭——“你以為他攢夠錢就能贖走你嗎?”
遠處,奴隸市場的鐘聲敲響,新的一天開始了。
鐵籠外的世界依舊喧囂,而籠中的金發少女卻仿佛被隔絕在另一個時空。
她抱緊雙膝,將臉埋進臂彎,無聲地顫抖著。
晨光越來越亮,卻照不進她眼底的陰影。
........
下午的麗麗卡亞島被烈日炙烤得發燙,泰佐洛攥著剛賺來的一疊皺巴巴的貝利,嘴角掛著罕見的笑容。
他特意提前回來,想告訴史黛拉一個好消息
賭場的老板明天答應預付他三天的薪水。
但就是在轉過街角的瞬間,他的笑容凝固了。
一輛印有世界政府徽章的豪華馬車停在奴隸店門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