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麵的腳步聲戛然而止,許是被張耀這一嗓子震懾住了。
陳桃花手心冒汗,指甲幾乎掐進張耀的胳膊肉裡:“小偷?還是……”
“管他小偷還是耗子!”張耀眸色一沉,掀開薄被就要下地,“敢在老子家門口鬼鬼祟祟,看我不打斷他的腿!”
“彆去!”陳桃花死死拽住他,聲音都發了顫,“萬一……萬一真是歹人,你一個人怎麼應付?”
張耀動作一頓,回頭瞧見她煞白的臉,心頭那股火氣莫名消散了些。外麵再沒了聲息,估摸著真被他那聲斷喝嚇跑了。
“沒事了,許是哪家的野貓野狗竄過去了。”他重新坐回床沿,伸手攬過陳桃花輕拍她的後背,“不怕,有我呢。”
陳桃花心有餘悸,今天一樁樁一件件,讓她此刻依舊心神不寧。胸口那顆心,還在七上八下地亂撞。
“耀哥,我……”她嘴唇哆嗦,話到了嘴邊又給生生咽了回去。
“說。”張耀握緊了她的手,掌心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遞過去,聲音也沉穩下來,“跟自家爺們,還有什麼不能說的?”
“我剛才……我竟然拿刀指著你。”陳桃花的聲音帶著哭腔,身體也跟著發顫。“我怎麼能……你怎麼能那樣對我好,我卻……”她哽咽著,說不下去了。
張耀胸口堵得慌,又是酸澀又是滾燙。上一世的陳桃花,何曾有過這般模樣?彆說道歉,便真是他錯了,她也隻會默默忍著,將所有苦楚吞進肚裡。
“傻桃花,你沒錯。”他捧起她的臉,用粗糙的拇指揩去她眼角的濕潤,“是我以前混賬,寒了你的心,才讓你對我沒了丁點信任。”
“可我今天,我……”
“今天的你,才讓我真正看到這個家還有奔頭。”張耀打斷她的話頭,語氣斬釘截鐵,“隻有真正把這個家放在心尖上的人,才會那樣緊張,那樣害怕失去!”
陳桃花愣住了,眼前的男人,還是那個木訥寡言的張耀嗎?怎麼句句話都戳在她心窩子上?
“桃花,往後,無論遇著什麼事,咱們都好好說,成嗎?”張耀的嗓音放得極低,卻一字一句砸進她心裡。
“嗯!”陳桃花重重點頭,滾燙的淚珠子吧嗒吧嗒掉在他粗礪的手背上,灼得他心頭發燙。
張耀感受著懷中女人的溫軟,身體裡那股被壓抑許久的火焰,“騰”地一下就竄得老高。整整三年,他們名義上是夫妻,卻連一次真正的親近都沒有。
“我去院子裡轉轉,散散火。”他嗓音有些發緊,猛地站起身,生怕再多待一刻自己就會失控。
陳桃花先是一怔,隨即兩頰緋紅,熱度直往上湧。她哪裡不明白他口中的“散火”是何意。
張耀幾步跨到院中,夜風習習,吹在身上卻半點驅不散他心底的燥熱。他腦海裡不受控製地閃過上一世陳桃花臨死前那雙空洞死寂的眼,還有那句淬了毒般的詛咒:“張耀,我恨你一輩子,生生世世都恨你!”
不!這一世,他絕不會讓悲劇重演!他要讓她快活,讓她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疼愛!
“耀哥?”陳桃花怯生生的聲音自身後響起,尾音發顫。
張耀猛地回頭,隻見她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水,站在門內昏暗的光影裡。
“夜裡涼,彆在外麵吹風了。”她垂著眼簾,聲音細細的,“要不……你衝個熱水澡吧,我給你把水燒好了。”
張耀的心臟驟然漏跳一拍。上一世的陳桃花,何曾這般細致體貼過他?
“你幫我。”他一步步走近,嗓音因壓抑而顯得格外沙啞。
陳桃花的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,連帶著白皙的脖頸都染上了一層誘人的粉色:“我……我還懷著娃娃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