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他們誰也沒有想到,一場針對她的,更加陰險惡毒的風暴,正在縣城裡,悄然醞釀。
孫國強在發現自己的人手被挖,材料封鎖被破之後,徹底陷入了瘋狂。
他知道,常規的商業手段,已經對付不了張耀了。
他陰沉著臉,對刀疤臉下達了一個新的指令。
“去,給我找幾個嘴碎的婆娘,到縣城裡給我散布個消息。”
“就說,青石村那個姓陳的女人,不乾淨。她男人在外麵跑生意,她在家裡,跟彆的男人勾勾搭搭。”
“把話給我傳得越難聽越好!我倒要看看,他張耀再有本事,他老婆的名聲要是臭了,他還有沒有臉在縣裡混下去!”
謠言,是這個世界上最惡毒,也最廉價的武器。
它不需要刀槍,卻能殺人於無形。
僅僅一天的時間,一股關於陳桃花的汙濁暗流,就開始在縣城裡,瘋狂地蔓延。
茶館裡,菜市場裡,工廠的家屬院裡……到處都有那麼幾個長舌婦,唾沫橫飛地傳播著一個“秘密”。
“哎,聽說了嗎?那個青石村合作社的老板娘,叫什麼桃花的,嘖嘖,可不是個省油的燈!”
“怎麼了?怎麼了?快說說!”
“還能怎麼!她男人不是天天開個小轎車在外麵跑嗎?聽說啊,她一個人在村裡,寂寞得很呐!跟他們村裡一個光棍,不清不楚的!”
“我的天!真的假的?看她長得挺清秀的,沒想到是這種人!”
“這算什麼!我還聽說,他們家蓋廠子的錢,來路都不正!都是那個女人,從省城一個大官那裡……嘿嘿,你們懂的!”
流言被編造得有鼻子有眼,細節豐富得仿佛親眼所見。
從最開始的“勾搭光棍”,演變成了“水性楊花”,最後,甚至連“用身體換投資”這種最肮臟的猜測,都被人繪聲繪色地講了出來。
這股黑色的風,很快就從縣城,吹回了龍門山下的青石村。
起初,大部分村民是不信的。
他們親眼看著陳桃花是怎麼一天天跟著張耀,把這個家,把這個合作社撐起來的。他們親眼看著陳桃花是怎麼坐在工地上,一筆一筆記賬,把每一分錢都算得清清楚楚的。
可是,謠言這種東西,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,說的人多了,聽的人心裡,就難免會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。
特彆是村裡那幾個,平時就愛嚼舌根,嫉妒陳桃花能過上好日子的婆娘。
她們像是終於抓到了把柄,開始在村裡陰陽怪氣。
“哎呦,我說桃花妹子怎麼這麼大本事呢,又是拉投資,又是買機器的,原來是路子野啊!”
“可不是嘛,咱們耀子可得把眼睛放亮點,彆到頭來,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,給彆人做了嫁衣裳!”
這些話,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針,狠狠地紮向陳桃花。
這天下午,陳桃花去村口的河邊洗衣服。
幾個村婦也端著盆子走了過來,她們沒有像往常一樣熱情地打招呼,反而聚在一旁,對著陳桃花指指點點,竊竊私語。
其中一個平日裡就跟陳桃花不對付的,是村西頭王寡婦的嫂子,她故意提高了聲音。
“有些人啊,真是命好。男人有本事,自己也長得跟個狐狸精似的,難怪能把城裡的男人迷得神魂顛倒,大把大把地往外掏錢!”
陳桃花拿著棒槌的手,僵住了。
她抬起頭,看著那個女人。
“王家嫂子,你把話說明白,誰是狐狸精?”
“誰應聲,誰就是唄!”王家嫂子翻了個白眼,一臉的輕蔑。
“你!”陳桃花氣得渾身發抖。
她可以忍受辛苦,可以麵對危險,但她無法忍受這種對她人格的無端侮辱!
“你再敢胡說八道一個字,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!”陳桃花站了起來,胸口劇烈地起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