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什麼看!還不快點上後邊乾活!你們這個店隻有半小時卸貨,卸不完就給下一個店了!”
前方頭部的大嘴再度開口,如同車窗的眼睛圓溜溜的看向梁平和光頭兩人。
梁平此刻硬著頭皮走到“貨廂”,這似乎是詭異的另一張嘴,便利店燈火通明,而停靠在這裡的出貨口黑洞洞的。
他咬了咬牙,直接上前,搬貨也是有時限的,完不成不知道會有什麼懲罰。
“彆磨蹭,我們一個上去搬,一個在下邊接貨。”光頭語帶威脅。
“我知道。”梁平也沒有廢話,剛才他在眾人麵前賣了番好,此刻必須親自上了。
儘管頭皮有些發麻,他還是爬上了這巨嘴,進入其中就發現這裡麵似乎也有微光。
黯淡的白光之下,他看到一箱箱打包好的貨品,特殊紙皮箱上都印刷著貨品的名稱,飲品,零食,還有各種各樣便利店賣的商品。
站在這“貨廂”之內,梁平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,送貨的來了,但在貨廂裡隻有他一個玩家,沒有配送的人員,可他不知道有多少貨是這個便利店進的啊!
梁平看了幾個箱子,在上麵發現幾個印有“404便利店——配送至平安家園店”的紅字。
他心中一定,先前看外賣單的時候,可以看到所屬店鋪的名稱,他們這個便利店就是“平安家園”的區域店。
梁平已經擼起袖子開始乾活,他估摸著力量,抱起兩個紙皮箱子就往外遞。
“接貨——”
光頭站在大嘴之外,緊盯著時間,立刻開始接貨。他一邊接貨,一邊在腦海裡盤算。
接貨+入庫的時間一共是半小時,他們最後把接貨的時間壓到二十分鐘內,之後還要把貨全都搬到倉庫裡,係統還不知道要怎麼入庫。
“速度快一點,你在裡邊累了就換我上去。”光頭催促著。
“知道了。”梁平沒有好氣。
在這詭異的身體內遊走,他需要不斷來回奔走,對體力的消耗是很大的。尤其是這裡不知究竟是詭異的“嘴巴”還是什麼其他的部位,梁平隻覺得腳下黏黏膩膩的,隨著他不斷奔走,鞋子上好像踩到了更多的分泌物,黏的腳步愈發艱難。
“你體力下降這麼快,換我上去。”又一次交接貨,光頭注意到梁平明顯的速度降低。
“先不用,裡邊粘腳!溫度高。”梁平不廢話,這“貨廂”裡的分泌物明顯就是要拖慢搬貨的速度,總得留一個體力好的人備用。
這一會兒的功夫,梁平已經渾身透汗,剛開始不覺得,這詭異體內的溫度似乎在不斷升溫,又熱又黏膩,讓人難以喘氣。
這邊的兩名玩家在加速接貨,便利店內,臨近十二點客人又多了起來。
夜班的高峰期似乎在此刻來臨,一幫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十幾歲孩子蜂擁入內,圍著收銀台和鮮食區。
洛傾此刻忍不住打了個哈欠,這會兒倒是一直沒有來外賣了。
奇怪了,是她幾年沒來便利店上班,消費者習慣不一樣了?
以前零點前後的外賣單可多了呢,多的是半夜點夜宵的零食的。
不過洛傾轉念一想,他們這老小區以老人以及兩口三口四口五口之家居多,單身獨居的住戶少,像胖宅男那樣的獨居宅男宅女,老小區是很有限的,這個時間外賣單少才是正常的。
這就是不同群體的消費力啊,洛傾在心中感慨。
沒有外賣單,老坐著的話容易被監控查到當做摸魚,洛傾裝模作樣地起身,先是用設備查了查今晚的送貨單,她看便利店裡兩位同事還忙得過來,就站到門口去看搬貨的情況。
誒???
洛傾突然愣住,這倆人怎麼這麼笨拙的來回搬啊!
傳輸帶呢?
404集團旗下的配送車可是有專門的傳輸帶的,她好幾年前兼職的時候都有,總不見得現在幾年過去了,集團的配送車還變成老款了吧?
洛傾為什麼不愛搬貨,那是因為貨物很沉,碰上有台階的便利店,得來來回回進進出出的上下台階搬,但從車上送下來的環節是不需要自己來進行的!
她清清嗓子,走下台階,準備去問問今晚的司機是怎麼回事。
洛傾剛走到車頭,晚風涼爽,就看見車窗裡邊的司機正叼了根煙在吞雲吐霧。
洛傾忍不住皺了皺眉,“哎,師傅,貨廂的傳送帶怎麼沒開。”
車窗裡吞雲吐霧的司機師傅突然掐滅了煙,十分詫異:“哈?沒開嗎?”
司機在駕駛位點了個按鈕,隨後正在搬貨的梁平與光頭遭遇了“突然襲擊”。
正在貨廂之內的梁平隻覺得腳下一滑,他整個身子瞬間跌倒。
黏膩的“貨廂地麵”貼在他的身上,周遭突然好似湧動起來,他整個人,連帶著旁邊的貨物一起都被卷了起來。
“還真沒開啊,哎呀哎呀不好意思,我沒注意,估計是卡頓沒反應了。”
“害,開了就行,我們店這新來的,我要是不注意還吭哧吭哧搬呢。”洛傾搖搖頭。
看樣子還是以前的老送貨車,偶爾確實會有這種司機按了機器,結果沒好使的情況。
這倆男同事也是,估計是第一回做這種搬貨的工作,外鄉來的,連貨車裡有傳輸帶都不知道,這乾了半天活得多費了多少力氣!你說說!
“突——”
站在詭異大嘴前正等待接貨的光頭被眼前的變化陡然一驚。
一箱箱包裝好的貨物被眼前的傾盆大口“吐”了出來,深紅的,好似舌頭的東西在他的眼前一閃而過,連帶著被“吐”出來的還有梁平!
他整個人都濕透了,渾身上下黏黏膩膩的,正捂著口鼻,窒息似的。
下一秒,就見眼前這送貨的詭異巨口突然合上,眨眼間跑了。
“什麼情況?”光頭問。
“我也不知道,剛回身又要去搬兩箱貨,在那裡邊就跟地動山搖一樣,直接被卷出來了。”梁平回答。
光頭看著他的眼神十分懷疑,這貨是不是在裡邊做了什麼?
梁平大感委屈,“我真什麼都沒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