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怪的是,沈韞並沒有下樓吃飯。
宋母心不在焉,過問了傭人兩句,就沒在關心。
女兒跟她提過的男性同學並不多,那個人,究竟是誰呢?
宋母憂心忡忡。
*
聽晚醒來時,外麵陽光正烈。
洗漱照鏡子時,頸間的吻痕消褪了許多。
除了腰腹,大腿深處等隱秘部位的咬痕,僅剩幾個零星紅點,細聞,還有一股不知名的淡淡清香。
“奇怪……”
昨晚也沒塗什麼藥膏,怎麼這次痕跡消得這樣快?
聽晚嘀咕著,拿起了花露水。
噴的時候,不小心沾到傷口,疼得她臉都白了。
但,既然做戲,就得做全套。
午飯,聽晚本打算按照慣例,跟其他傭人一起,去小廚房吃——宋母按照傭人飯錢,按月提前給聽晚交過。
下樓時,卻在大廳遇到了沈父。
他一臉和藹,笑眯眯地問她休息得怎麼樣。
聽晚有些局促,聲音輕輕,“謝謝沈叔叔,我昨晚睡得很好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沈父爽朗一笑,“你母親很合我心意,你就安生住著,有什麼需要的,直接跟她說,讓她給你添。”
說完,他故意掃了眼身側的宋母,眼神裡透露著狡猾的笑意。
不讓他直說,那他就委婉地說,含蓄地說。
哼!
宋母無奈,轉眼避開了他的視線。
聽晚則是蹙起了眉。
沈父這話說得好生奇怪。
什麼叫‘你母親很合我心意’?若是母親做事體貼合心意,也該加個‘做事’二字。
不等聽晚想明白,沈父又笑著發出了邀請。
“餓了吧?廚房那邊剛做好飯,一起坐下吃點?”
聽晚看了母親一眼,見她微笑著點頭,才抿著唇,應了聲好。
一頓飯,聽晚吃的味同嚼蠟。
腦子裡翻來覆去,回響著沈父的那句話。
期間,她觀察過。
沈父笑容可親,話語隨和,言談舉止一點架子都沒有。
而母親麵色溫柔,一邊吃飯,一邊為沈父布菜倒水,照顧得很恭敬、貼心。
其他,並無不妥。
大概,是她太敏感,想多了吧。
聽晚沒有胃口。
但禮貌讓她等沈父放下筷子後,才站起了身。
“謝謝沈叔叔的款待,飯菜很好吃。”
正說著,沈韞從樓上走了下來。
他穿著手工定製的黑色西裝,身量頎長,氣質淡漠,俯瞰過來的狹長眸底,盛滿了冰冷。
聽晚不由自主噤了聲,頭也跟著低垂了下去。
宋母站起身,習慣性恭敬問好,“少爺好。”
沈韞沒理。
一片沉默中,沈父先不滿地開了口。
“你這是去哪?Q大?”
沈韞瞥了他一眼,語氣很冷,“少說廢話。”
這兔崽子,三言兩語就是能激怒人。
沈父火大,端起手邊的茶杯就想摔過去,眼角餘光掃到聽晚在場,半路又硬生生放了下來。
他不想給未來乖巧可人的女兒,留下一個暴躁父親的形象。
沈父壓下火氣,耐著性子道,“剛好聽聽下午有課,這邊不好打車,你順路送她過去。”
沈父也是靈機一動,突發奇想讓兒子和聽晚多接觸接觸。
都說女兒肖母,說不定見了這樣乖巧聽話的妹妹,就能更容易接受溫婉嫻雅的宋母了呢?
聽晚一怔,立刻就慌了,“謝謝,不用了,沈叔叔,不用麻煩沈少爺了。”
這句話,她說得又快又急,像是後麵有狗在攆。
沈韞抬眸看了聽晚一眼,沒說話。
宋母皺了皺眉,跟著勸說道,“老爺使不得,這太麻煩了。”
“都順路,麻煩什麼。”
沈父越想越覺得,他通過未來女兒,搞定兒子的計劃非常可行。
他可是還記著,沈韞小時候,老羨慕隔壁溫家有個妹妹,他自己卻沒有了。
現在好了,他直接送他一個。
況且,聽晚可比溫家那個乖巧可愛多了,多接觸接觸,還不得稀罕死他。
他招來老王,笑容滿麵揮了揮手,“去送送他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