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禦史更是氣得渾身發抖,指著魏玉道的鼻子罵道:“魏玉道!你……你這是賣國!是與反賊同流合汙!你對得起陛下的信任嗎!”
魏玉道連眼皮都沒抬一下,仿佛沒聽到一般。
繼續對著皇帝說道:“封他一個太守,不過是虛名。他要兵馬,我們不給。他要錢糧,我們不給。隻給他一個名頭,讓他去跟陳廣死磕。”“而且九江其餘州府,亦不會認他這個太守!”
“等他們鬥得兩敗俱傷,我朝廷大軍再揮師南下,一舉將兩個反賊儘數剿滅,豈不美哉?”
“屆時,九江、衡山,重新回歸朝廷的掌握。此乃一石二鳥之計!”
“所謂太守,不過是三縣家犬而已!”
魏玉道說完,對著龍椅深深一拜。
紫宸殿內,再次陷入了死寂。
所有人都被魏玉道這番“神論”給震住了。
這……這聽起來。
好像……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?
吳燁的眼中。
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。
他也是如此想得,甚至想得更遠!
吳燁當然知道趙鋒是在羞辱朝廷,也知道招安反賊會動搖國本。
但他更知道,現在國庫空虛,兵力緊張。
他需要時間。
更需要一個靶子,來讓天下蠢蠢欲動的世家,安穩一點!
而這個趙鋒,就是最好的人選。
至於韓家父子……
吳燁的目光,終於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兩個人身上。
“韓國公,你打了敗仗,丟了城池,損了國威,罪不可恕。”
皇帝的聲音,冷得像冰。
韓定國身子一顫,將頭埋得更低:“臣,罪該萬死。”
“死,太便宜你了。”
吳燁冷哼一聲,“朕罰你,削去國公爵位,降為安國侯。閉門思過一年,不得出府!”
“至於韓破虜……”
皇帝的目光,像刀子一樣刮在韓破虜的臉上。
“臨陣怯戰,私贈軍械,罪加一等!革去所有軍職,發往北境軍前效力!戴罪立功!”
這懲罰,不可謂不重。
削爵、罷官、發配。
幾乎是將韓家幾十年的榮耀,一朝儘數剝奪。
韓破虜猛地抬起頭,眼中滿是血絲,似乎想說什麼。
卻被他父親韓定國,死死地按住了肩膀。
“臣……領旨謝恩。”
韓定國沙啞的聲音,回蕩在大殿裡。
“傳朕旨意!”
吳燁站起身,龍袍一甩。
聲音傳遍了整個紫宸殿。
“封趙鋒為九江太守,節製九江軍政,令其戴罪立功,征討衡山反賊陳廣!”
“再擬一道旨意,送去廣陵崔氏。”
皇帝的嘴角,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。
“就說,朕感念崔氏忠心,特將崔氏二女,賜婚於新任九江太守趙鋒為妾。”
“婚事,就由他們自己辦了。”
“朕,就不出這個嫁妝了。”
天下動亂。
如何讓世家老實一點?
吳燁的打算是。
先拿一個開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