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辦法,誰讓他隻是個旁支呢?本家施壓,趙鋒也得給麵子,放了我們這些嫡係。至於他嘛,估計就是留下來,給趙鋒當個台階下,做做樣子罷了。”
“真是可憐,我等即將成為一方父母官,他卻隻能在此與農夫為伍。廢物終究是廢物,到哪都一樣!”
“走了走了,莫要與這等人多言,平白臟了本官的身份!”
“是極!是極!這些雜活,有的是人做!但治世經學,卻隻有我等才會!”
“......”
一群人簇擁著,高談闊論地離去。
言語間,仿佛他們已經是治理一縣的能臣。
而崔泰,則是被拋棄的螻蟻。
崔泰聽到了那些議論,但他連頭都未曾抬一下。
他的全部心神,都沉浸在眼前這架剛剛改良好的曲轅犁上。
崔泰用手撫摸著犁轅上光滑的曲線,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力量。
對他而言,這些人的嘲諷。
就像是夏日的蟬鳴,聒噪,卻無足輕重。
他的世界,早已不是那些虛無縹緲的官職和名聲。
而是這片廣袤的土地,是如何能長出更多的糧食。
是那條奔騰的江河,是如何能灌溉更多的田地。
曆陽的曲轅犁和水車已經開始推廣。
接下來。
他要去全椒,要去韜光。
三縣之地的農事民生,都壓在他的肩上。
這擔子,比任何一個縣令的官印,都重得多。
也讓他,踏實得多。
……
送走了那九十八個“米蟲”。
太守府的書房裡,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。
趙鋒、李伯智、張豹、李虎、趙富貴。
核心的幾人,齊聚一堂。
“人都走了。”
趙鋒的聲音很平靜。
李伯智嘿嘿一笑:“主公此計,如驅群狼入羊圈,不,是驅群羊入羊圈!十三縣,有好戲看了。”
趙鋒擺了擺手,示意不說這個。
他走到沙盤前,目光銳利如刀,直指全椒縣。
“陳廣來了。”
“三萬大軍,號稱討伐我這個‘朝廷走狗’。”
趙富貴一聽,眼睛就紅了,猛地站起身:“主公!俺帶人去乾死他!什麼狗屁陳公,上次在韜光,被韓破虜嚇得跟兔子似的,這次還敢來!”
“富貴,坐下。”
趙鋒按了按手。
他看向眾人,開始下達命令。
“此戰,我親自去。”
“曆陽為我等根基,絕不容有失。富貴,你留下,領五千兵馬,負責城防。”
“記住,你的任務隻有一個,守住曆陽,無論發生任何事,都不準出城!”
趙富貴愣了一下,他想上陣殺敵。
但看到趙鋒嚴肅的眼神,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:“是!主公!俺在,曆陽就在!”
趙鋒又看向李伯智:“伯智,你留下輔佐富貴。城內民生、後勤補給、情報傳遞,皆由你總攬。那九十八個‘縣官’的動靜,也要密切關注,他們每死一個,都要記在賬上。”
李伯智躬身領命:“主公放心,伯智必讓曆陽穩如泰山。”
最後。
趙鋒的目光落在了張豹身上。
“張豹!”
“末將在!”
張豹挺起胸膛。
“點齊3000陷陣營重騎、3000輕騎、4000步軍精兵,共一萬兵!”
“全部佩戴百鍛鋼所造鎧甲、兵刃!”
趙鋒的聲音。
陡然變得冰冷而充滿殺氣。
“明日一早,隨我出征全椒!”
“這一次,我不是為了守城,而是要讓陳廣有來無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