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番前倨後恭的無恥操作,直接把堂上李虎等一眾武夫給看懵了。
還能這樣?
這臉皮,怕是比黃州城的城牆還厚。
趙鋒端著茶杯,輕輕吹了口熱氣,連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“拉下去。”
那副將一愣,隨即大喜。
以為趙鋒這是要將他收押,日後再用。
他連忙磕頭:“謝將軍不殺之恩!謝將軍……”
“砍了。”
趙鋒淡淡地吐出兩個字。
副將的磕頭聲戛然而止。
他猛地抬起頭,臉上滿是難以置信。
“為……為什麼?我都已經降了!我願為將軍效犬馬之勞啊!”
趙鋒終於放下茶杯,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。
“我趙鋒的麾下,不收廢物,更不收叛徒。”
兩名親衛上前,像拖死狗一樣將那麵如死灰的副將拖了出去。
很快,堂外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,便再無聲息。
大堂內,氣氛一時有些凝滯。
吳念薇蓮步輕移,走到堂下。
一雙清亮的眸子凝視著主位上的趙鋒。
其中帶著幾分探究,幾分震撼。
“趙將軍。”
她開口,聲音清脆如玉石相擊,“你是如何得知,黃州城防守如此空虛的?”
趙鋒靠在椅背上,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。
“公主殿下,軍事機密,你就彆管了。”
“你!”
吳念薇一滯,俏臉微白。
她身為公主,何曾被人這般無禮地頂撞過。
吳念薇還沒來得及發作,旁邊的齊公公先炸了。
“放肆!”
他那尖細的嗓音如同利刃劃過玻璃,刺耳至極,“趙鋒!你可知你在跟誰說話?公主殿下金枝玉葉,關心戰局,你竟敢如此搪塞!你好大的官威啊!”
齊公公唾沫橫飛,正罵得起勁。
一道黑影閃過。
“砰!”
一聲悶響,李虎不知何時已經衝了過去。
一記乾脆利落的窩心腳,正中齊公公的肚子。
可憐齊公公養尊處優,身子骨本就虛,哪裡受得住這一下。
整個人像隻煮熟的大蝦,弓著身子就倒飛了出去。
重重摔在地上,半天沒爬起來。
滿堂死寂。
所有人都被李虎這突如其來的一腳給乾懵了。
趙鋒眉頭一挑,終於有了點反應。
他看向李虎,不鹹不淡地嗬斥了一句:“李虎!不得對齊公公無禮!”
齊公公在兩個小太監的攙扶下,好不容易才顫顫巍巍地站起來。
他一手捂著肚子,一手哆哆嗦嗦地指著趙鋒,一張臉因為劇痛和憤怒而扭曲在一起。
“好……好一個不得無禮!”
他喘著粗氣,氣得笑了起來,“趙鋒!咱家看明白了!咱家終於看明白了!”
“你這兵痞屢次三番出言不遜,你隻是訓斥!”
“如今他當著你的麵,當著滿堂將官的麵,對咱家這個朝廷監軍大打出手,你還是一句不痛不癢的訓斥!”
“你根本就是在做樣子!你就是故意縱容他來羞辱咱家!羞辱朝廷!羞辱陛下!”
麵對齊公公聲嘶力竭的控訴,趙鋒臉上露出了一個堪稱燦爛的笑容。
他甚至還鼓了鼓掌。
“齊公公總算不糊塗。”
他慢悠悠地說道,“沒錯,我就是縱容了,你當如何?”
“你……”
齊公公一口氣沒上來,險些又厥過去。
得了主將撐腰的李虎,更是神氣活現。
他挺著胸膛,上前兩步,指著齊公公的鼻子破口大罵:“你個死太監!陰陽怪氣的老閹貨!再敢對我家將軍大呼小叫,信不信老子把你那玩意兒剩下的那點,也給你割了!”
“好好好!”
齊公公被氣得渾身發抖,眼中閃過一絲怨毒與瘋狂。
他猛地從寬大的袖袍中,掏出了一卷明黃色的東西!
聖旨!
“趙鋒!你以為咱家來的時候,陛下就沒給你備下後手嗎?”
齊公公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,他將那卷聖旨高高舉起,“陛下聖明,早就料到你這反賊出身的狼崽子,桀驁不馴,必有反心!”
他猛地展開聖旨,用儘全身力氣,尖聲念道:“聖旨到——!”
“平東將軍趙鋒,擁兵自重,目無君上,著即刻剝奪其兵權及所有職務!其麾下兵馬,連同九江、衡山兩郡軍政大權,皆由監軍齊公公全權節製!欽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