狼子野心,路人皆知。
誰不想接替陳廣,成為這衡山郡的新主人?
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,夏侯昱。
此刻正跪在棺槨前,肩膀劇烈地聳動著,發出壓抑而悲痛的哭聲。
“主公啊!昱無能!未能勸住主公,致使主公慘遭奸賊毒手!昱罪該萬死啊!”
他哭得撕心裂肺,額頭一下下磕在冰冷的地麵上。
發出沉悶的聲響,很快便見了血。
那悲痛欲絕的模樣,聞者傷心,見者落淚。
幾個原本還想拉攏他的將軍。
見狀也隻能暗自歎息,暫時打消了念頭。
隻有他身後的鄭茂,嘴角在彆人看不見的角度,偷偷咧了一下。
先生這演技,真是絕了。
鄭茂心裡癢癢的,看著那七個各懷鬼胎的將軍。
心裡盤算著,待會兒主公的命令傳來,自己先砍哪一個比較順手。
就在這時,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後堂傳來。
一個身穿孝服,麵容清麗恬靜的年輕女子。
端著一碗參湯,緩緩走了過來。
她繞過爭執的將軍們,徑直走到夏侯昱身邊,柔聲勸道:“夏侯先生,節哀順變。父親在天有靈,也不願看到您如此作賤自己。”
夏侯昱緩緩抬起頭,布滿血絲的眼睛裡儘是悲傷,聲音沙啞:“大小姐……”
來人正是陳廣的大女兒,陳燕婉。
與她那個刁蠻任性的妹妹陳羽昕不同。
陳燕婉素來溫婉賢淑,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。
兩人雖不是一個母親生的,但卻都非常漂亮,不過性格卻天差地彆。
陳燕婉溫柔懂分寸,陳羽昕刁蠻調皮。
“先生為我陳家鞠躬儘瘁,燕婉感激不儘。隻是人死不能複生,還請先生保重身體,我陳家,還需要您來主持大局。”
陳燕婉將參湯遞了過去。
夏侯昱顫抖著手接過。
卻沒有喝,隻是怔怔地看著。
陳燕婉看著父親和弟弟的棺槨,眼中閃過一抹深切的哀傷。
但她很快便收拾好情緒,轉頭望向夏侯昱。
輕聲問道:“夏侯先生,父親與弟弟戰死沙場,可……可我妹妹羽昕呢?她不是也跟著父親一起去了九江嗎?為何……為何不見她回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