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剩下陳顯平、陳燕婉。
陳顯平眼神冰冷。
走到陳燕婉身邊,壓低了聲音:“大小姐,夏侯昱此人,不可信。”
陳燕婉嬌軀微顫,抬起頭。
雖然她也懷疑夏侯昱。
但此刻看著眼前這位麵容剛毅的族叔,眼中卻帶著一絲驚疑。
“大伯何出此言?夏侯先生對我父親,一向忠心耿耿……”
“忠心?”
陳顯平冷笑一聲,“我問你,你父親身邊最精銳的三千親衛我都見過,全不見了!”
“隻有他夏侯昱和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莽夫,帶著他自己的三千五百人回來了?我陳家的兵,死光了?”
陳燕婉的心,猛地沉了下去。
“而且。”
陳顯平繼續說道,“此人心思詭譎,手段狠辣,城府極深。如今你父親和弟弟都死了,他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,還哭得如此傷心,你不覺得,太巧了嗎?”
她點了點頭,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助:“大伯,我明白。可如今這局麵……這些將軍名為奔喪,實為奪權。就算沒有夏侯昱,這邾城,也隻是一盤散沙,如何抵擋得住趙鋒的虎狼之師?”
她看得比誰都清楚。
剛才的同仇敵愾。
不過是建立在陳顯平的威望和對趙鋒的恐懼之上。
一旦戰事稍有不順,這群人立刻就會作鳥獸散。
甚至為了活命,開城獻降也做得出來。
“你說的不錯。”
陳顯平歎了口氣。
臉上的鐵血和堅毅褪去,露出一絲深深的疲憊。
“我正要與你說這件事。”
他看著陳燕婉,眼神複雜。
“我已經派了心腹,帶著我的親筆信,快馬加鞭去見趙鋒了。”
陳燕婉猛地睜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大伯,你……你這是要……”
“求和。”
陳顯平平靜地吐出兩個字,“隻要他肯止戈,不再攻打衡山郡,我們可以付出一些代價。這樣才能保留力量,守住你父親留下的基業!”
陳燕婉聞言,臉上露出一絲希冀。
急切地問道:“什麼代價?隻要能保住陳家的基業,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!”
陳顯平看著她,沉默了許久。
那眼神,讓陳燕婉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。
“大伯,你……你到底許諾了什麼?”
陳顯平緩緩開口。
聲音沒有一絲溫度,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。
“衡山郡所有世家七成的家產和全部田契。”
他頓了頓。
目光又落在陳燕婉那張清麗絕倫,卻因驚愕而微微失色的臉上。
“以及,你。”
陳燕婉臉上的血色,瞬間褪得一乾二淨。
她呆呆地站在那裡。
腦子裡一片空白,仿佛連呼吸都忘記了。
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