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府,靈堂。
陳顯平、陳燕婉、夏侯昱、鄭茂、何致遠全部聚集在此。
聽著外麵的嘈雜與喊殺聲。
陳顯平背對著眾人,開口道:“我的三千精銳,已經派出去兩千人進行換防。”
“剩下這一千精銳,夠我們撐到趙鋒...將軍的大軍攻進來了。”
聽到這話。
陳燕婉跟何致遠的心緒都穩定了一些。
再仔細一聽。
外麵的喊殺聲,似乎……平息了一些?
不,不是平息。
而是從混亂的廝殺,變成了一麵倒的屠殺和追逐。
那慘叫聲,越來越近,越來越淒厲。
其中夾雜著大量敗兵的哭喊和求饒。
“將軍!安康將軍!”
就在這時,靈堂的門被猛地撞開。
五名身披重甲,渾身帶血的將軍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。
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驚恐和倉惶!
他們正是其餘五位被夏侯昱從衡山郡其他城池騙來。
準備爭奪衡山郡大位的守城將領。
為首的一人,是守將吳匡。
他撲到陳顯平麵前,一把抓住他的胳膊。
嘶聲力竭地吼道:“將軍!大事不好了!西門、南門、北門……全都破了!”
“王滔、劉勳、龐淩三位將軍,全都被叛軍斬殺在城樓之上!”
“趙鋒的大軍已經殺進城了!我們的營地被衝垮了,弟兄們死傷慘重啊!”
“將軍,您怎麼還在這裡!快,快去召集兵馬,組織反擊啊!再晚,就來不及了!”
陳顯平聞言,緩緩轉過身。
他的臉上,沒有絲毫的驚慌,甚至連一絲波瀾都看不見。
那是一種古井無波的平靜,平靜得讓人心底發寒。
他看著眼前這五個丟盔棄甲的同僚。
嘴角竟微微上揚,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。
“是嗎?”
他輕聲開口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壓過了外麵的嘈雜,“趙鋒的大軍殺進來了,確實……是要攔住才行。”
吳匡等人聞言,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希望。
然而,下一秒。
陳顯平臉上的那絲弧度,化作了森然的殺意。
他猛地一揮手,聲如寒鐵!
“拿下!”
話音落地的瞬間,吳匡還沒反應過來,到底是要攔住誰。
“嘩啦!”
靈堂兩側的陰影裡,屏風之後,棺槨旁邊。
瞬間湧出無數手持利刃的甲士!
他們行動迅捷,悄無聲息。
正是陳顯平那剩下的一千心腹精銳!
冰冷的刀鋒,在靈堂昏暗的燭光下,反射出死亡的光芒。
“陳顯平!你!”
吳匡終於明白了什麼,雙目圓瞪,睚眥欲裂。
可一切都晚了。
他們五人,剛剛從血戰中逃出來,早已是強弩之末。
帶來的十幾個親衛,也個個帶傷。
而陳顯平的這些精銳,卻是以逸待勞,殺氣騰騰。
根本算不上一場戰鬥。
更像是一場……處決。
“噗嗤!”
“啊!”
刀光劍影隻是一閃而過,伴隨著幾聲短促的慘叫。
五名將軍帶來的親衛便儘數被斬殺當場。
溫熱的鮮血,濺射在冰冷的地麵和靈堂的白幡之上,顯得格外刺眼。
吳匡等五人,被數柄鋼刀死死地抵住後心和脖頸。
瞬間製服,動彈不得。
他們滿臉的難以置信,從驚恐到憤怒,最終化為一片死灰。
陳顯平看都懶得再看他們一眼。
他走到一旁。
從容地拍了拍衣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。
又整理了一下衣冠。
才對著身後同樣震驚的陳燕婉和何致遠。
以及麵帶微笑的夏侯昱,淡淡開口。
“走吧,隨我一道,去喜迎王師。”
……
與此同時。
邾城之內,已然化作一片人間煉獄。
東門破!
趙鋒一馬當先,長槍如龍。
身後跟著的三千銳士如同下山的猛虎。
西、南、北三門。
李辰、王伯約、孫城也早已率軍殺入。
四路大軍。
如四柄燒紅的烙鐵,狠狠地捅進了邾城這塊黃油之中。
守軍的建製。
在第一時間就被徹底衝垮。
營地被破,將領被殺,士兵們從睡夢中驚醒。
連盔甲都來不及穿戴整齊,便要麵對如狼似虎的敵人。
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。
趙鋒的軍隊,令行禁止,配合默契。
三人一組,五人一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