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……這他媽是九江郡一整套的官印和兵符?!
魏不器徹底懵了。
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。
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擂鼓,仿佛要從喉嚨裡跳出來。
一個跑單幫的商賈。
隨身的包裹裡,為什麼會裝著一整個郡的權力象征?
這些東西,不應該是在郡守府的府庫裡鎖著嗎?
怎麼會……
一個荒謬絕倫的念頭,猛地從他心底竄了出來。
難道……是那趙鋒偽造的。
然後故意讓這人把東西帶到京城來的?
他想乾什麼?
不,不對!
魏不器猛地搖了搖頭。
如果趙鋒有這麼深的心機,又怎麼會把檄文寫得那麼直白,弄得天下皆知?
魏不器死死地盯著桌上那枚郡守大印。
還有那半片虎符。
老胡那誅心的話語,又一次在他耳邊響起。
“你靠的是你爹,沒了魏相爺,你什麼都不是。”
“可那趙鋒,靠的是他自己……”
魏不器的呼吸,漸漸變得粗重。
他的眼神,從最初的震驚,慢慢轉為貪婪。
最後變成了一種近乎病態的狂熱。
他緩緩伸出手,像是撫摸情人一般。
將那枚冰冷的虎符,緊緊攥在了手心。
一種前所未有的、掌控一切的權力幻覺,瞬間衝昏了他的頭腦。
他鬼使神差地,迅速將所有官印兵符重新用布包好,緊緊揣進了自己的懷裡。
“走!回府!”
……
接下來的兩天,魏不器過得膽戰心驚。
他把自己關在府裡,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連最喜歡的歌姬舞女都遣散了。
魏不器整日豎著耳朵,聽著外麵的動靜。
生怕下一秒。
就有大理寺或者刑部的官差衝進來,將他捉拿問罪。
然而,兩天過去了。
外麵風平浪靜,什麼都沒有發生。
暢春樓死了四個人的消息,仿佛一顆石子投入大海,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。
就好像那四個人,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樣。
魏不器知道,這是府上那位老管家的手筆。
可這風平浪靜,反而讓他更加不安。
他懷裡揣著的那個包裹。
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,日夜炙烤著他的神經。
他開始懷疑,這滿包的官印和虎符,會不會是假的?
是那個老胡,從哪裡弄來的贗品,故意拿來招搖撞騙的?
這個念頭一起,就再也壓不下去了。
魏不器終究還是個藏不住事的年紀。
這種又怕又想的心情,快要把他逼瘋了。
這天晚上,他終於忍不住。
悄悄叫來了幾個平日裡最貼心、嘴巴也最嚴的狗腿子,在自己院中的密室裡小聚。
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。
魏不器屏退了所有下人。
故作神秘地從懷中掏出了那個讓他寢食難安的包裹。
在幾個狐朋狗友好奇又帶著幾分醉意的目光中。
他緩緩地,將包裹打了開來。
“幾位,讓你們開開眼。”
他的聲音,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。
“看看我從那雜碎身上,搜出了什麼好東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