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臨。
曠野上的寒風愈發刺骨。
趙大牛翻身上馬。
身後兩百名精銳騎士已經整裝待發。
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股決絕的煞氣。
“主公,您多保重!”
趙大牛回頭,深深地看了一眼趙鋒,甕聲甕氣地說道,“俺們燒完了就撤,絕不拖泥帶水!”
趙鋒點了點頭。
沒有多餘的言語,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一個眼神,已勝過千言萬語。
“出發!”
趙大牛猛地一揮手,調轉馬頭。
如一頭發怒的黑熊,率先衝了出去。
兩百騎兵緊隨其後。
馬蹄聲沉悶如雷,迅速消失在西方的夜色之中。
曠野上,隻剩下趙鋒和那一百名親衛。
以及癱軟在地上,如同爛泥般的六子。
死寂。
風聲在耳邊呼嘯。
每個人的心,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們即將要去做的,是一件比正麵衝垮數萬大軍還要瘋狂的事情——潛入一座戒備森嚴的敵城,在五百名死士的環伺之下,救出一個人。
“都過來。”
趙鋒的聲音打破了沉寂。
一百名親衛迅速圍攏過來,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們的主公。
趙鋒的目光,落在了六子身上。
“喬世充讓你帶我們去西郊莊園,可有信物?”
六子渾身一顫。
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塊黑色的鐵牌,上麵刻著一個猙獰的獸頭。
“有……有……這是喬家死士的腰牌,他說,見到此牌,沿途關卡都會放行……”
“很好。”
趙鋒接過鐵牌,在手裡掂了掂,眼神冰冷,“他給你的說辭,是什麼?”
“他……他說,讓我見到王爺您之後,就說錢掌櫃今晚會被秘密轉移。然後……然後帶著您的人,從南門進,走清河大街,直奔西郊……”
六子不敢有絲毫隱瞞,竹筒倒豆子般全說了出來。
“南門,清河大街……”
趙鋒的指節,在冰冷的鐵牌上緩緩摩挲著。
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,“他倒是算得清楚,這條路,離鐘樓最遠。”
他抬起頭,環視著自己麾下最精銳的百人隊。
“現在,計劃改了。”
“我們不走南門,我們走東門。”
“我們不去西郊,我們,直奔鐘樓!”
所有親衛的心,都猛地一跳!
這已經不是聲東擊西了。
這是在刀尖上跳舞,是主動往敵人的心臟裡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