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昱走後。
趙鋒緩緩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沙盤地圖前。
他的目光。
早已越過了廣陵。
死死地釘在了與九江、衡山接壤的閩中之地上。
“張豹!李虎!”
“末將在!”
早已等候在外的兩員悍將,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。
“傳我將令!”
趙鋒的聲音冰冷而決絕,“張豹,你率陷陣營,與一萬輕騎,即刻出發,秘密潛行至九江與閩中交界的平原地帶,安營紮寨,不得暴露行蹤!”
“李虎,你率三萬步卒,攜帶足夠半月之用的攻城器械與糧草,沿山路隱蔽行軍,抵達閩中東側的山林地帶潛伏!”
“此次用兵,需因地製宜!閩中多山林,騎兵難以施展,便由步兵主攻。”
“若遇開闊地,陷陣營便要如一把尖刀,給我撕開所有防線!”
趙鋒的手,重重地按在閩中的地盤上。
“等到女帝與廣陵六家狗咬狗,咬得兩敗俱傷之際,便是我軍出兵之日!”
“這一次,我不僅要拿回那五十萬兩白銀,我還要……整個閩中!”
“聽聞閩中多是頑固不化之輩,若是反抗強烈,記住!”
“可屠城示威!”
可屠城?
張豹和李虎對視一眼。
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嗜血的興奮。
“末將遵命!”
......
三日後,廣陵郡。
劉氏府邸。
一間極儘奢華的廳堂內。
六名衣著華貴、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,正圍坐一堂。
他們,正是掌控著整個廣陵郡經濟命脈的六大世家家主。
為首的,正是劉家家主,劉坤。
他手中捏著一卷竹簡,正是夏侯昱寫的那封“求和信”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劉坤發出一陣得意的大笑,將竹簡往桌案上一拍,“諸位都看看!那九江王趙鋒,服軟了!”
其餘五人紛紛傳閱。
臉上皆是抑製不住的喜色與傲慢。
“哼!我就說嘛,一個泥腿子出身的反賊,能有多大的膽子?”
華家家主撫著自己的山羊須,不屑道,“咱們斷了他的財路,就等於捏住了他的命門!他還敢不乖乖聽話?”
“不錯!他趙鋒再能打又如何?手下幾十萬張嘴要吃飯,沒了咱們的銀子,他拿什麼去養兵?拿什麼跟朝廷鬥?”
戴家家主端起酒杯,一飲而儘,滿臉的快意。
“如今,那玻璃和肥皂的方子,已是我等的囊中之物了!”
“待到掌控了這兩樣日進鬥金的生意,整個江南的財富,都將儘入我等之手!”
眾人你一言我一語。
仿佛已經看到了金山銀山堆滿自家庫房的景象。
一個個興奮得滿麵紅光。
“不過……”
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孫家家主,略帶擔憂地說道,“那閩中女帝,終究是個禍患。咱們這次利用她,事後她若反咬一口,也是個麻煩。”
“孫兄多慮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