殺戮。
並不僅僅發生在冶城。
此時此刻。
整個閩中大地,都在承受著來自九江的雷霆之怒!
鉛山關隘,屍積如山。
張豹像一尊浴血的魔神,站在關隘的最高處。
他腳下的屍體堆積了數米高。
鮮血順著石階流淌,彙聚成一條條刺目的小溪。
他的陷陣營將士們,已經徹底殺紅了眼。
他們衝入關隘後的村寨,將所有敢於抵抗。
甚至隻是出現在他們視線中的山越人,儘數斬殺!
“主公有令!一個不留!”
張豹的咆哮聲,回蕩在血色的天空下,充滿了鐵與血的霸道。
……
汕城外的焦黑林地中。
李虎正用一塊布,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自己刀上的血跡。
在他周圍。
九江步卒們正執行著他那道冷酷到極致的命令。
他們三人一組,五人一隊。
在燒成一片白地的山林中搜尋著。
一旦發現任何活口。
無論老弱婦孺,都會毫不猶豫地補上一刀。
李虎看著這一幕。
憨厚的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。
他本就嗜血,平時被趙鋒壓著。
此時狠狠地釋放了本性!
李虎甚至希望。
這幫野人的脖子真得這麼硬,永遠不投降!
……
冶城之外。
中軍大陣。
趙鋒依舊穩坐於馬背之上。
神情淡漠地注視著前方那座正在被血洗的城池。
震天的喊殺聲與淒厲的慘叫聲。
隔著數裡之遙,依舊清晰可聞。
在他身側不遠處。
一輛簡陋的囚車裡。
被五花大綁的奢羅,早已淚流滿麵。
她聽著城中傳來的,屬於她子民的哀嚎。
心如刀絞,肝膽俱裂!
那雙曾經充滿了威嚴與驕傲的鳳眸,此刻隻剩下無儘的怨毒與絕望。
她用儘全身力氣。
死死地瞪著那個男人的背影,喉嚨裡發出“嗚嗚”的嘶吼。
堵住她嘴巴的破布。
已經被她的血水與淚水浸透。
“趙鋒!你這個懦夫!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算什麼本事!”
“有種放開我!與我堂堂正正一戰!”
“你不是男人!你是個隻會躲在背後放冷箭的卑鄙小人!”
“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——!”
雖然聽不清她在嘶吼什麼。
但那股滔天的恨意,卻讓周圍的親衛都感到一陣心悸。
“哼!你也配與我家主公對決?”
旁邊,一直護衛在趙鋒身側的趙大牛。
聽到囚車裡的動靜,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獰笑,“一個手下敗將,階下之囚,還敢在這裡狺狺狂吠!”
趙大牛的聲音粗獷而響亮,充滿了對趙鋒的維護與崇拜。
然而,趙鋒卻從他的話語中,聽出了一絲異樣。
他緩緩轉過頭,目光落在了趙大牛的身上。
隻見這個憨厚的親衛,雖然嘴上在嗬斥。
但一雙眼睛。
卻幾乎是黏在了囚車裡那道雖然狼狽、卻依舊曲線驚心動魄的身影上。
那眼神中,除了不屑。
還夾雜著一絲難以掩飾的,最原始的欲望與好奇。
趙鋒的嘴角,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。
“怎麼?”
他淡淡開口,“感興趣?”
“啊?”
趙大牛被趙鋒這突如其來的一問,弄得一愣。
隨即老臉一紅,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。
他看了看囚車裡的奢羅,又看了看趙鋒,最終還是憨厚地點了點頭。
“主公,這女人……看著挺野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