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月之後。
南陽,多山。
尤其是與衡山郡接壤的邊境,更是山巒疊嶂,古道崎嶇。
一條被當地人稱為“斷魂道”的狹窄山路,蜿蜒盤旋於兩座高聳入雲的絕壁之間。
道路最窄處,僅能容兩馬並行。
抬頭,便是一線被山岩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天空。
低頭,便是深不見底,雲霧繚繞的萬丈深淵。
道路上,五萬大軍,正在這條險峻的山道上悄然行進。
所有戰馬,馬蹄上,都裹了厚厚的棉布。
將士們的口中,也銜著特製的木嚼。
除了甲胄偶爾碰撞發出的細微聲響,以及山風刮過岩壁時發出的嗚咽外。
再無半點雜音。
氣氛,壓抑到了極點。
林中的鳥獸,早已絕跡。
空氣中。
仿佛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與殺機。
這便是戰爭。
一場雙方都心知肚明,卻又都在賣力演出的戰爭。
為了這場戲。
南陽郡的“荷花教主”王之德,可謂是下足了血本。
自李虎的大軍踏入南陽郡界以來。
沿途的關隘、城池,幾乎不設任何防備。
城門大開,往來行人無需路引,甚至連最基本的盤查搜身都已免除。
仿佛王之德已經自信到。
整個南陽郡固若金湯,無人敢來捋他這“天王”的虎須。
而李虎與黃梟,也將這場戲演得滴水不漏。
五萬大軍,化整為零。
以百人為一隊,扮作行商、流民、獵戶。
分批次從衡山與南陽交界處數十個不同的隘口悄然滲入。
最終,在預定的集結點。
重新彙聚成一股足以摧毀一切的鋼鐵洪流。
這五萬人,乃是趙鋒麾下精銳中的精銳。
一萬虎豹騎。
一萬陷陣營。
餘下三萬,皆是步兵虎賁軍。
至於戰馬,則是由軍師夏侯昱,通過衡山郡那些早已歸順的世家渠道。
以販賣琉璃、肥皂等高檔貨物的商隊為掩護。
偽裝成拉貨的騾馬,分批次潛入南陽境內。
一切,都進行得天衣無縫。
或者說,雙方都心知肚明!
......
“將軍,斥候來報,再往前三十裡,便是泌陽地界。”“那重丘平原,就在泌陽城外。”
大軍中段。
一個略顯單薄的身影騎在馬上,對身旁那個如鐵塔般雄壯的將領低聲說道。
此人正是趙鋒欽點的副將,黃梟。
他一身文士長衫。
外麵罩著一層不起眼的皮甲,顯得有些不倫不類。
“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