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蘇英看著眼前浴血的張豹,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被凍結了。
張豹的嘲弄。
每一個字都像一柄重錘,砸在他的心上。
他想反駁,想咆哮。
想揮刀衝上去,捍衛自己身為夜郎大將的尊嚴。
可他做不到。
胯下的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。
被張豹身上那股凝如實質的殺氣嚇得不斷後退。
“殺……殺了他!”
那蘇英用儘全身力氣,發出了變調的嘶吼。
他身邊的數百親衛,看著張豹。
又看了看周圍那已經被徹底分割包圍,正在被屠殺的同袍,臉上寫滿了絕望。
但軍令難違。
他們發出野獸般的嚎叫。
揮舞著彎刀,硬著頭皮衝向張豹。
張豹臉上的獰笑更甚。
“來得好!”
他雙腿一夾馬腹。
戰馬人立而起,發出一聲響亮的嘶鳴!
環首刀劃出一道血色的圓弧!
噗!噗!噗!
衝在最前麵的幾名親衛。
連人帶刀,被直接斬成兩截!
溫熱的臟器混著鮮血,潑灑一地!
張豹策馬衝入人群。
他根本不屑於使用任何招式。
就是最簡單的劈、砍、撩!
環首刀所過之處,人頭滾滾,斷肢橫飛!
那蘇英的親衛隊,根本無法阻擋他哪怕一息的時間!
那蘇英見狀,肝膽俱裂,再也顧不上什麼大將尊嚴。
猛地一拉馬韁,調轉馬頭就想從側翼逃跑。
“想跑?”
張豹的聲音,如同地獄的催命符,在他身後響起。
那蘇英亡魂大冒,拚命抽打著馬臀。
然而。
一道黑影以比他更快的速度追了上來。
張豹的戰馬與他並駕齊驅,他甚至能看清張豹那口森白的牙齒。
“老子說過,讓你自己來拿!”
張豹咆哮著。
手中的環首刀高高舉起,卻又猛地翻轉手腕。
用刀背,狠狠地砸在了那蘇英坐騎的馬腿之上!
哢嚓!
骨骼碎裂的脆響,清晰可聞!
戰馬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,轟然倒地。
那蘇英整個人被巨大的慣性甩飛出去。
在地上滾了好幾圈,摔得七葷八素。
他還未爬起來。
一隻沉重的鐵靴,已經重重地踩在了他的臉上。
“夜郎?自大!”
張豹居高臨下,腳下用力碾了碾。
“現在,你還大嗎?”
劇痛和無儘的羞辱,讓那蘇英瘋狂掙紮。
“啊啊啊!我要殺了你!”
“聒噪!”
張豹抬起腳,重重落下!
哢嚓!哢嚓!
兩聲脆響!
那蘇英的雙腿。
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。
他發出了不似人聲的慘嚎,劇痛讓他幾乎昏厥過去。
張豹俯下身,一把揪住他的頭發。
將他那張滿是泥土和血汙的臉提了起來。
“呸!拖走!”
張豹隨手將他扔給身後的親兵,像扔一條死狗。
……
陽江城外。
當林冠戰死、梧州失守的消息傳來時。
烏維森的大軍,軍心徹底崩潰。
“大王!不好了!東路……東路敗了!”
“丞相……丞相被楚將淩倉陣斬!六萬大軍,全軍覆沒!梧州城……也丟了!”
烏維森隻覺得腦子“嗡”的一聲,天旋地轉!
一口鮮血,狂噴而出!
林冠死了?
六萬大軍沒了?
怎麼可能!
那可是六萬大軍啊!
他最後的希望,最後的屏障,就這麼沒了?
大勢已去!
這個念頭。
瞬間擊潰了烏維森所有的意誌。
他麾下的南越士兵。
聽到這個消息,更是徹底崩潰!
連丞相都死了,他們還打什麼?
“跑啊!”
不知是誰喊了一聲。
本就岌岌可危的軍陣,瞬間土崩瓦解!
無數士兵扔下武器,哭喊著向後方的內陸山區逃竄。
烏維森看著眼前這一幕,心如死灰。
“撤!撤退!向山裡撤!”
他再也無心戀戰。
集結起身邊還能指揮得動的殘部,拚命向內陸逃去。
企圖依靠山林複雜的地形,擺脫那群海上的瘋子。
旗艦“滅夷號”上。
賴小五放下望遠鏡,看著那群屁滾尿流。
向山裡逃竄的南越殘兵,臉上露出一抹冷笑。
“想跑進山裡?”
“王上說過,斬草要除根!”
他轉過身,對著身後的一名校尉下令。
“傳令下去!”
“兩棲蛙人營,脫掉重甲,帶上短刃和軍弩,換小船,給老子沿內河抄過去!”
“在前麵那個河穀,給他們準備一份大禮!”
“喏!”
校尉領命而去。
很快,數百名身材精悍,皮膚黝黑的士兵,迅速脫下身上的甲胄。
他們隻帶著短刃、軍弩和乾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