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殺!”
陰家的私兵動了。
他們是陰家耗費百年財富豢養的死士。
他們的眼中沒有律法,沒有道義,隻有主人的命令。
刀光如匹練,在廣場上驟然亮起!
“噗嗤!”
站在最前排。
一名剛剛還在與陰鴻稱兄道弟的王家代表,臉上的茫然還未散去。
一柄屠刀便從他的脖頸劃過。
頭顱衝天而起,臉上還定格著那份不解與錯愕。
鮮血,如噴泉般湧出!
“陰鴻!你瘋了!我們是同僚!”
“大王!大王救我!這是誤會!”
“啊——!”
哭喊聲、求饒聲、咒罵聲,瞬間響徹廣場!
但無奈的是,這裡早就已經被趙鋒封鎖。
沒有人能夠救他們!
這些平日裡高高在上,手無縛雞之力的世家代表們。
在這些如狼似虎的私兵麵前,與待宰的豬狗沒有任何區彆。
一名來自巴郡的李家代表,轉身想跑。
剛跑出兩步,就被一柄橫掃而來的大刀,攔腰斬斷!
上半身還在地上爬行,伸出手,絕望地抓向高台上的趙鋒。
“王……”
一個字還未喊完。
便被一隻踩上來的戰靴,踩爆了頭顱。
陰鴻雙目赤紅,狀若瘋魔。
他手中的屠刀。
早已分不清是敵人的血,還是自己的淚。
陰鴻一刀劈開了一名昔日好友的頭顱,又捅穿了一位相識幾十年的故交的胸膛。
每一刀下去,他都在嘶吼。
那聲音,像是在宣泄,又像是在哀嚎。
他要用這些人的血。
為陰家,為自己,換一條活路!
廣場之上,血流成河。
昔日指點江山的“國之棟梁”。
此刻在屠刀下翻滾、哀嚎、抽搐。
他們至死都不明白。
為什麼?
為什麼大王要這麼做?
為什麼陰家,會向他們揮刀?
高台之上。
趙鋒負手而立,麵無表情。
下方的慘叫與哀嚎。
傳到他耳中,仿佛隻是風吹過殿角的嗚咽。
他要的,就是這種最殘酷的方式。
用一場血淋淋的背叛,徹底斬斷這些世家之間盤根錯節的聯係。
讓他們互相憎恨,互相恐懼!
讓“世家”這兩個字。
從今往後,隻存在於史書的塵埃裡!
不知過了多久。
廣場,終於安靜了。
最後一聲哀嚎,也消失在空氣中。
數百名世家代表,無一活口。
屍體堆積如山,鮮血彙成溪流。
沒過了漢白玉廣場的台階,染紅了半個王宮。
濃鬱的血腥味,衝天而起,幾乎要將天上的雲層都染成紅色。
“噗通!”
陰鴻扔掉了手中的屠刀。
他和他身後那數百名渾身浴血的私兵,齊刷刷地跪倒在屍山血海之中。
甲胄上溫熱的血滴落。
在死寂的廣場上,發出清晰的“滴答”聲。
趙鋒動了。
他一步步走下高台。
黑色的王靴,踩在粘稠的血泊裡。
發出“啪嗒、啪嗒”的聲響。
他走到陰鴻麵前。
陰鴻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。
分不清是力竭,是激動,還是深入骨髓的恐懼。
趙鋒伸出手,輕輕拍了拍陰鴻的肩膀。
“從今日起。”
“陰家,便是我大楚第一忠臣。”
陰鴻的身體,猛地一顫。
他抬起頭,看著趙鋒那張年輕卻又深不見底的臉。
張了張嘴,苦澀的開口道:“謝大王!”
……
與此同時。
數千裡之外的嶺南。
深夜。
最後一座負隅頑抗的世家塢堡。
在衝天的火光中,轟然坍塌。
山坡之上。
薑麻子靜靜佇立,俯瞰著山下那片火海。
他緩緩抬起手。
摘下了那張沾滿了血汙與灰塵的麻布麵具。
麵具之下。
露出的是一張年輕而又冷酷的臉。
正是前血殺特工九五二七,現錦衣衛王牌——周星!
他身後。
數百名沉默的“麻匪”,也紛紛摘下了臉上的麵具。
麵具之下,不是窮凶極惡的暴徒。
而是一張張同樣年輕,卻寫滿了堅毅與殺伐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