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發!”
命令下達。
一萬五千名大楚海軍,迅速離開了血腥的灘頭。
他們沒有攜帶任何重型攻城器械。
因為不需要。
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,王都漢城!
沿途的村莊、哨所。
望見那麵飄揚的黑色龍旗,便已肝膽俱裂。
偶有不自量力的高麗兵卒,試圖組織起可笑的抵抗。
回應他們的,是冰冷的弩箭和鋒利的彎刀。
隊伍最前方。
一隊斥候騎著從高麗人手中繳獲的矮腳馬,飛速向前探路。
任何可能存在的埋伏,在他們麵前都無所遁形。
這是一場降維打擊。
大楚的士兵,人均皮甲。
手持百煉鋼刀,背負三石強弩。
而高麗的軍隊,許多人身上還穿著獸皮。
武器是粗糙的鐵矛,甚至還有打磨過的骨器。
戰鬥,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。
那更像是一場武裝遊行。
一場用鮮血和死亡鋪就的遊行!
韓徹騎在戰馬上,麵色冷峻。
手中的千裡鏡,始終沒有放下。
他不是在欣賞風景,而是在計算時間,規劃路線。
摧枯拉朽?
不!
是本該如此!
……
漢城,王宮。
當西海岸被血洗的消息,由一匹跑死的驛馬傳回王都時。
整個朝堂,炸了。
“什麼?敵襲?”
“哪裡來的敵人?是海盜嗎?”
“遮天蔽日的艦隊?數萬虎狼之師?這怎麼可能!”
衛氏高麗的王,衛秋陽。
聽到這話,從座上驚得滑了下來。
他指著下方跪地泣告的信使,聲音都在發抖。
“你看清了?他們打的什麼旗號?”
“黑……黑色的龍旗!”
信使麵無人色,幾乎昏厥過去。
黑色龍旗!
中原王朝的旗幟!
恐慌,如同瘟疫,瞬間在金碧輝煌的大殿內蔓延。
在場的王公大臣,全都傻了。
他們偏居一隅。
自以為遠離中原的紛爭,可以高枕無憂。
誰能想到,戰火會從海上燒過來!
“王上!快派兵!把他們趕下海!”
一名胡子花白的老將軍,激動地吼道。
“派兵?派什麼兵?”
財政大臣哭喪著臉:“國庫裡連給守城軍卒發餉的錢都快沒了!哪有錢出兵?”
“我們可以征召!讓百姓們拿起武器,保衛家園!”
“放屁!那些賤民連飯都吃不飽,你讓他們去跟中原的虎狼之師拚命?他們不反過來捅我們一刀就不錯了!”
爭吵聲,斥罵聲,哭喊聲,亂作一團。
衛秋陽癱坐在地上。
看著他這些平日裡威風八麵的臣子,此刻如同菜市場裡吵架的潑婦。
一股深深的無力感,攫住了他。
“報——!”
又一名傳令兵,連滾帶爬地衝進大殿,聲音淒厲。
“王上!大事不好了!”
“敵軍……敵軍已經過了漢江!離王都,不足三十裡!”
“什麼?!”
大殿內,瞬間死寂。
三十裡!
從消息傳來到現在,才過了多久?
這哪裡是行軍,這是奔襲!
衛秋陽的嘴唇哆嗦著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所有人都明白,完了。
高麗的軍隊。
大部分都分散在各地,用以鎮壓此起彼伏的奴隸暴動。
王都之內。
隻有不到五千人的衛戍部隊。
而且是五千人裝備差劣,毫無戰心,隻會欺壓百姓的衛戍部隊。
用他們去抵擋那數萬中原精銳?
無異於以卵擊石!
“逃吧,王上!”
一名大臣最先反應過來,噗通一聲跪倒在地。
“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!我們往北逃!去向扶餘國求援!”
“對!快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