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的時間,轉瞬即逝。
這座空城,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兵營。
歸化營的少年們被剃去了頭發,換上了和大楚士兵一樣的黑色皮甲。
他們手中。
拿起了比他們手臂還粗的強弩。
嚴苛的訓練,從第一天就開始了。
站姿不對,軍棍直接抽打。
裝填弩箭慢了,一天不準吃飯。
企圖逃跑的,被抓住後。
由其他少年,用石頭活活砸死。
恐懼是最好的教官。
死亡是最好的鞭策。
三天時間。
這些少年眼中的稚嫩和恐懼,迅速褪去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狼崽般的,麻木與凶狠。
他們學會了如何最快地裝填弩箭,學會了令行禁止。
學會了為了一個饅頭,和同伴打得頭破血流。
韓徹站在城樓上,看著下方正在進行隊列訓練的歸化營。
他們步伐依舊淩亂,動作依舊生疏。
但他們的身上。
已經開始散發出一種屬於軍隊的,鐵血的氣息。
副將站在一旁,看著那些瘦弱的身影。
幾天前還滿是疑慮的臉上,此刻隻剩下敬畏。
這種將人變成戰爭機器的手段,他聞所未聞。
“將軍,斥候回報,鴨綠江對岸,扶餘國已經集結了三萬大軍,嚴陣以待。”
“他們還收攏了超過十萬名從高麗逃過去的的百姓。”
韓徹放下手中的肉乾。
“很好。”
“傳令,全軍拔營。”
“目標,鴨綠江!”
……
大軍再次開拔。
一萬五千名大楚精銳在前,歸化營的近千名少年居中,數千名負責運輸輜重的高麗勞役在後。
龐大的隊伍。
如同一條黑色的巨龍,蜿蜒向北。
鴨綠江畔。
江麵寬闊,水流湍急。
對岸。
扶餘國的軍寨連綿數裡,旌旗招展。
無數扶餘士兵手持弓箭長矛。
在江岸邊巡邏,警惕地注視著江對麵。
看到大楚的黑色龍旗出現,對岸立刻響起了示警的號角聲。
韓徹騎在馬上,用千裡鏡觀察著對岸的布防。
“工兵營,搭浮橋。”
命令下達,工兵營的士兵立刻行動起來。
他們將一艘艘早就準備好的小型舟船用鐵索相連。
迅速在湍急的江麵上,搭建起一座通往對岸的橋梁。
對岸的扶餘軍,立刻開始放箭騷擾。
但他們的弓箭射程有限。
箭矢稀稀拉拉地落入江中,根本無法構成威脅。
“將軍,浮橋已搭建完成!”
“歸化營,準備渡江!”
韓徹下達了命令。
那些少年兵的臉上,閃過一絲騷動和不安。
他們將要麵對的,是裝備精良的扶餘正規軍。
一名歸化營的少年。
因為恐懼,雙腿發軟,跌倒在地。
他身後的校尉,沒有絲毫猶豫。
“唰!”
長刀出鞘。
一顆年輕的頭顱,滾落在地。
“後退者,死!”
校尉的聲音,傳遍了整個歸化營。
所有少年,身體一僵。
他們看著那具無頭的屍體。
又看了看前方深不見底的江水和對岸嚴陣以待的敵人。
他們彆無選擇。
“殺!”
一名少年最先反應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