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微亮，鹹陽城外的楚軍大營已是炊煙嫋嫋。
無數士兵圍在篝火旁，煮著熱騰騰的粥水。
肉香四溢，笑聲不斷。
“兄弟們，今天就要進城了！”
“哈哈，老子等這一天等了好久！”
“鹹陽城啊，天下第一大城！”
士兵們興奮地議論著，但動作卻不急不緩。
有人慢悠悠地攪著鍋裡的粥，有人悠哉悠哉地啃著燒餅。
中軍大帳內。
趙鋒正與李伯智、夏侯昱等心腹圍坐用餐。
桌上擺著簡單的早餐：小米粥、鹹菜、燒餅。
“王上，探子回報，鹹陽城內一片安靜，看不出有什麼異動。”
夏侯昱放下碗筷。
李伯智點頭：“吳燁已死，群龍無首，不會有什麼抵抗了。”
趙鋒夾起一塊鹹菜，慢慢咀嚼著：“越是這種時候，越要小心。”
正說著，帳外傳來腳步聲。
“王上！”
親衛陳二牛掀簾而入，單膝跪地。
“何事？”
趙鋒頭也不抬。
“啟稟王上，鹹陽城門全開！大乾舊朝文武百官出城，要迎接楚王入城！”
帳內幾人對視一眼。
李伯智冷笑：“終於開城了。”
夏侯昱摸著胡須：“看來他們還算識趣。”
趙鋒放下筷子，擦了擦嘴：“讓他們候著！”
“諾！”
陳二牛應聲退下。
作為親衛隊長，陳二牛自然不會親自去傳話。
他轉身找到一個副隊長：“去告訴前軍，讓城外那些人候著，王上還在用餐。”
副隊長點頭，又找到一個百夫長傳話。
百夫長又找到一個什長。
什長又找到一個伍長。
最後，一個陷陣營的普通騎兵接到了任務。
這騎兵姓劉，叫劉三。
平時就是個混不吝的性子。
今日接到這差事，更是得意洋洋。
“嘿嘿，老子也能對那些大官說話了！”
劉三翻身上馬，策馬向城門奔去。
鹹陽城門前，黑壓壓跪了一片人。
為首的正是新任宰相白磊。
他身穿朝服，頭戴冠冕，但臉色蒼白如紙。
在他身後，跪著數十個文武百官。
有的是朝中重臣，有的是六部尚書，還有一些是地方官員。
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忐忑不安。
“大人，楚王怎麼還不來？”
一個官員小聲問道。
白磊搖頭：“再等等，再等等。”
他們從天剛亮就跪在這裡，膝蓋都跪麻了。
但沒人敢起身。
“噠噠噠！”
馬蹄聲響起，眾人抬頭望去。
隻見一個楚軍騎兵策馬而來，在眾人麵前勒住戰馬。
這騎兵不過二十來歲，臉上帶著傲慢的神色。
“哪個是白磊？”
劉三居高臨下地問道。
“草民就是。”
白磊連忙磕頭。
“王上有令！”
劉三清了清嗓子：“讓你們候著！王上還在用早餐！”
眾官員麵麵相覷。
堂堂大乾宰相，竟然被一個小兵呼來喝去。
但沒人敢反駁。
白磊賠著笑臉：“敢問這位將軍，王上何時入城？”
“將軍？”
劉三哈哈大笑：“老子就是個騎兵！至於王上何時入城，等著就是了！”
說完，他準備調頭離開。
白磊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：“這位軍爺，一點心意，請笑納。”
劉三接過錢袋，掂了掂分量。
“就這點？”
他皺眉道：“你好歹也是個宰相，就這麼點銀子？”
白磊額頭冒汗：“軍爺，這已經是草民身上所有的銀兩了。”
“再拿點！”
劉三冷哼一聲：“不然老子回去就說你們不誠心！”
“這位宰相，你也不想讓王上知道，你不誠心吧？”
白磊不敢多言，又從袖子裡掏出幾塊銀子。
劉三這才滿意地點點頭：“算你識相！”
他將銀子揣進懷裡，慢悠悠地調轉馬頭離開。
等他走遠，眾官員才敢小聲議論。
“太過分了！一個小兵也敢如此囂張！”
“就是！我等好歹也是朝廷命官！”
“什麼朝廷命官？”
一個老臣苦笑：“大乾都沒了，我們算什麼命官？”
白磊歎了口氣：“諸位，少說幾句吧。”
他明白，這是楚王在敲打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