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豹的臉上,那道猙獰的刀疤狠狠抽動了一下。
他將那封血信揉成一團,塞進懷裡。
“陛下的手段……太他娘的狠了!”
他低聲咒罵了一句,聲音裡卻帶著一種發自骨髓的戰栗。
這幫蠢貨。
竟然想借他們的刀,去推翻他們的王!
張豹猛地轉身。
麵向空無一人的街道,還有那些堆積如山的糖霜與鏡片。
他眼中凶光爆閃。
“傳我軍令!”
“收繳所有沒被汙染的物資!能吃的、能用的,全都給老子帶走!”
“全軍繼續前進!”
他翻身上馬,戰刀向前一指,聲如奔雷。
“下一城,若敢抵抗,雞犬不留!”
陰謀?
詭計?
在絕對的暴力麵前,都是狗屁!
他要用最直接、最野蠻的方式,碾碎這片土地上所有人的幻想!
五萬鐵騎再次卷起煙塵。
如同一群嗜血的蝗蟲,撲向下一座城市。
第二座城市,梅卡拉城。
城主顯然沒有選擇開門投降。
城牆上站滿了手持弓弩的士兵,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緊張與恐懼。
張豹甚至懶得搭話。
他隻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城頭,揮了揮手。
“轟!轟!轟!”
軍陣後方。
上百架早已準備好的新式床弩,發出了怒吼。
巨大的弩箭拖著刺耳的風聲。
狠狠砸在城牆之上。
並非砸向城牆上的士兵。
而是集中一點,反複轟擊著城門附近的牆體!
碎石飛濺,煙塵彌漫。
城牆上的守軍被這聞所未聞的攻城方式嚇得魂飛魄散。
他們從未見過射程如此之遠,威力如此恐怖的床弩。
僅僅一個時辰。
伴隨著一聲震天的巨響。
那段被反複轟擊的城牆,轟然倒塌!
一個巨大的缺口,出現在所有守軍絕望的視線中。
“殺!”
張豹一馬當先。
第一個從缺口衝了進去。
陷陣營的重甲鐵騎緊隨其後。
如同一股黑色的鋼鐵洪流,瞬間淹沒了整座城市。
抵抗是徒勞的。
慘叫聲、哭喊聲、兵器碰撞聲,響徹全城。
當晚霞將天空染成血色時,梅卡拉城徹底安靜了下來。
張豹提著一顆還在滴血的頭顱,走到城牆的缺口處。
他將那顆屬於城主的頭顱,隨手掛在斷壁的鋼筋之上。
“傳令下去!”
“把所有反抗的貴族,腦袋都給老子砍下來,掛滿城頭!”
第二天清晨。
當第一縷陽光照亮梅卡拉城時。
數以百計的頭顱,迎風搖擺。
這恐怖的景象,如同瘟疫。
迅速傳遍了塞琉古帝國的西北邊境。
恐懼,開始蔓延。
第三座城,望風而降。
第四座城,守軍嘩變,殺了城主,開門跪迎。
第五座城……
張豹的鐵騎。
真正做到了如蝗蟲過境,所向披靡。
……
與此同時。
塞琉古帝國東南邊境。
李虎率領的五萬大軍,兵臨月神城下。
月神城,是東南地區最大、最富庶的商業重鎮。
城牆高達十丈,全部由堅硬的花崗岩砌成。
城內儲備的糧草物資,足以支撐三萬守軍堅守一年。
城主阿伽鬆。
是女王克麗奧佩特拉的狂熱崇拜者,是鐵杆的死忠派。
他不僅加固了城防。
還聯合了周圍數個城邦的聯軍,湊齊了足足三萬兵馬。
此刻,阿伽鬆正站在高聳的城樓上。
看著城外那黑壓壓的大楚軍陣,臉上滿是輕蔑。
“一群東方的蠻子,也敢來叩我月神城的大門?”
他對著身邊的將領們高聲叫囂。
“傳我的命令!讓所有人都看清楚!今天,就要讓這些有來無回的東方人,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帝國軍人!”
城牆上,爆發出震天的歡呼。
然而。
城外的李虎,卻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城頭。
他沒有下令攻城,甚至沒有讓士兵們擺開陣勢。
“安營紮寨。”
冰冷的兩個字從他口中吐出。
大軍在城外百丈之處,不急不緩地開始搭建營地。
緊接著。
一幕讓城牆上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景象,發生了。
數千名隨軍的技術人員和夥夫,在陣前架起了一口口巨大的行軍鍋。
他們打開一個個印著奇怪方塊字的鐵皮罐頭。
大塊大塊的牛肉、豬肉被倒進鍋裡,與各種香料一同燉煮。
霸道的肉香,混合著濃鬱的酒香。
乘著風,飄向月神城。
城牆上的守軍,使勁地吞咽著口水。
帝國經濟崩潰。
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嘗過肉味了。
就在這時。
幾名大楚的士兵。
抬著一張桌子,走到了兩軍陣前。
桌子上。
擺滿了冒著熱氣的牛肉罐頭,和一壇壇醇香的【將軍醉】。
一名軍官站到桌後,用生澀的當地語言。
對著城牆的方向,大聲喊道:“招工!招工!”
“一個壯丁,換一罐牛肉,一壇好酒!”
“十個壯丁,管你們全村吃飽穿暖!”
這聲音如同魔咒。
清晰地傳到城牆上每一個士兵的耳朵裡。
起初,城中軍民隻是覺得可笑。
用人換食物?
這是什麼荒唐的交易?
但很快,他們就笑不出來了。
月神城周圍那些村鎮的村民。
在確認安全後,開始三三兩兩地走出村子。
他們試探著。
將家中最健壯的年輕人,推到了楚軍的陣前。
一個罐頭,一壇酒,被毫不猶豫地交到了他們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