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，什麼才是愛情呢?”溫舟捧著杯啤酒百無聊賴的問道。
“要是我說的話，就是吉他跟貝斯!”黃毛捧著酒杯說出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。
“可能你覺得你表述的很清楚，但事實上沒幾個人能聽明白……”溫舟沒好氣的斜著眼看向黃毛。
“就是那種樂器音色的完美貼合，完美的編曲，和完美的配合……”黃毛伸出右手比了個微妙的距離，一臉認真的艱難解釋著。
“兩把完美映襯的樂器，兩個高超的演奏者還有一首完美的曲子……這得需要多少次的選擇，才能達到你想要的完美呢?”溫舟一點點數，發現這概率怕是比中彩票也大不了多少，尤其所謂完美的曲子，怕也隻存在於人們的臆想中。
“可能要無數次吧，要完美貼合還是比較難的……”黃毛聳了聳肩，並不曾否認這個概率之低。
“所以想找到就得一直換一直換?這樣還算完美嗎?”溫舟又抱回了自己的酒杯，皺著眉毛問道。
“最完美的當然是第一次就遇到，這概率你也明白的，除了第一次，之後的哪怕再完美也全都不再完美，隻是將就而已……”黃毛盯著手中的酒杯，一臉坦然的說道。
“有那麼點意思，但照你這樣世界上怕是再無愛情了……”溫舟終於相信，文藝青年逼事多。
“隻是沒有完美的愛情而已，那是最高標準，從第一眼到最後一眼的絕對限定!”黃毛一臉堅定的說道。
溫舟忍不住笑了起來，這種理想型的愛情大概也隻存在於初中生腦子裡了，“聽起來好像在神化什麼東西一樣……三生三世啊，人鬼生死戀啊，穿梭時空的愛戀啊之類的!”
“那你說什麼是愛情?”黃毛不服氣的問道。
溫舟轉頭看向二狗，兩人的手又牽在了一起，自然而嫻熟，“我想象裡最貼近的就像他倆那樣吧，兩個一無所有的孤魂野鬼，想一起努力掙紮出個人形，因為世界太冷漠，所以要緊緊的擁抱在一起，可能彼此隻是有那麼一丁點感覺，但是都想去愛上對方，願意去愛上對方，也相信終究會愛上對方……”
“這樣會不會太隨便了……”黃毛也轉過了身，看向二狗的背影。
“這已經夠算不隨便了，這麼的純粹而根本，不為錢，不為地位，連氣質什麼的都不為，充其量就是有一點點顏值的需求，其餘的什麼都不求，隻是尋找一種寄托!”溫舟滿臉唏噓的講道。
“這種算不算是寂寞了?”黃毛轉過頭看著溫舟問道。
“寂寞也分身體和心裡的，身體上的寂寞那叫饑渴，心靈上的寂寞，思念家人又何嘗不是寂寞……”
“雖然聽不太懂，但還是感覺太隨便了……”黃毛聳了聳肩膀，轉過身又盯起了自己手中的酒。
“三生三世什麼的倒是不隨便，抱著那種念想的怕隻會光一輩子棍，在瓦洛蘭找熊貓，能找到怕也隻會是裁決山一點紅了……”
“都說了那是最高標準了……這還有低幾個等級的!”黃毛不服氣的說道。
“什麼?”
黃毛眯起了眼睛，深情款款的開口道“那天的陽光剛好，不涼也不曬，有風吹過，他的襯衫夠白，她的長發夠黑，他的眼神夠真，她的笑容夠甜……這個就不難了吧!”
溫舟臉上浮現出了古怪的表情，一臉難受的開口道“我怕是壞掉了，為什麼下一幕莫名其妙的聯想到了打胎，劈腿，和車禍……”
黃毛也瞬間變得臉色蒼白，忍著吐意開口道“不要提!畫麵感太強了……真是不能什麼電影都亂看……”
“嘛……你總算明白了這個道理，這也算是一種收獲吧!”溫舟露出了一絲欣慰的微笑。
“好想談戀愛啊……”黃毛趴在了吧台上，整個人化作了一條鹹魚。
“想找個女朋友沒那麼難吧，你就什麼都彆想，給自己腦袋來兩拳，然後上街出去玩，說不定回來的時候就領了個女朋友回來了……”溫舟調笑著說道。
“那也太隨便了吧……”
“但凡看不見摸不著的都彆太深究，什麼夢想啊愛情啊尊嚴啊榮譽啊，越深究越感覺是假的，你就先找個女朋友，然後告訴自己那是愛情，它就是愛情了!”溫舟挑了挑眉毛，笑著衝黃毛說。
“那要是哪天自己都不相信那是愛情了怎麼辦?”
“你自己都不願意相信了，那就不是愛情了唄!是不是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!”溫舟戲謔的說道。
“合著你是覺得愛情什麼的就是騙自己玩的?”黃毛苦著臉抬頭問道。
“請舉例說明，我說的是錯的!”溫舟咧著嘴張開了雙臂，一臉坦然的說道。
“你讓我想一下，馬上給你舉十個例子!”黃毛抓了抓腦袋，盯著酒杯陷入了沉思。
“說白了也就那麼點事，彆管再怎麼風花雪月你儂我儂，要是沒能埋在一個坑裡，一萬個理由歸結起來無非也就是愛的不夠深，那麼反過來呢，彆管再怎麼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，最後埋在了一個坑裡你能否認那是愛情嗎?那麼愛情又到底是什麼呢?你管他音色對不對，節奏齊不齊，曲子優美不優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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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毛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，“雖然不知道怎麼反駁你，但是我感覺你大概怕是要打一輩子光棍了……”
“怎麼講?”溫舟嬉笑著毫不在意的問道。
黃毛清了清嗓子，充滿優越感的開口說道“看似你是個結果論者，其實並不是。你不會再去對某個新認識的人動心，但是偏偏你覺得你和什麼人都能搭配，你覺得你能隨時進入下一段感情，甚至說婚姻，但是你清楚你再也找不回十八歲時候的激情。腦子裡就是那種我願意去對你好，但是我不會跟你吵，如果能和氣的相處，那就和氣的相處，如果不能和氣的相處，那就體麵的分，就哪怕某一天她突然告訴你她愛上了彆人，你也能平淡的說一聲哦!然後轉身就走……”
溫舟麵無表情的聳了聳肩，“我覺得這沒什麼不好!”
“下麵是重點!”黃毛依然賊笑著，“哪怕是這樣的你依然是在渴望愛情，你知道自己出了問題，你祈禱著某天會有個人出現，把你修好，讓你恢複十八歲時的激情，但是你又是清楚的，十八歲的你會認真，會用心，會付出你全部的真情，但最後也總會把事情搞砸，然後在痛苦中掙紮，最後又變回二十三歲的你，這是一個無儘的循環……更不用說，那個願意修好你的人，可能，隻存在於，你的過去裡!”
黃毛睜大了雙眼，眼中放出犀利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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